快速闪过,脑袋里嗡的一下,他立刻打开门冲进浴室,可被自己赶到花洒下的人已经晕倒了。 孟一闭着眼躺在水里,怀里抱着他刚脱下来、仅仅沾着一点气味的外套。 作者有话说: 大噶,再坚持一下。 o · o 第50章 “我不要了。” 浴室里一阵兵荒马乱。 傅决寒关掉花洒,用那件湿透的衣服裹住孟一,从浴缸里抱出来往卧室走。 怀里的人又湿又烫,像毛毛被热水浸湿的大号布娃娃,在他怀里还忍不住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不停地打摆子。 傅决寒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胸口的额头隔着一层衬衫布料都热烫得厉害,怕是除了胃疼还发烧了。 栗阳赶紧非礼勿视地扭过头,把刚踏进门的医生拦了回去,听到里面傅决寒高声喊道:“胃药退烧药放在卧室门口,你们出去。” 医生赶紧拿出药递给栗阳,后者小跑到卧室门口,指尖刚碰到把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傅决寒浑身都是水,浸透的衬衫露出精壮的腹肌,他面色阴沉得吓人,微敛的双目透出层层血丝,“去拿个东西,车上我放在置物筒里的保温杯,现在就去。” “好我马上!”栗阳把药递给他,“您先照顾小少爷。” 傅决寒关上门转过身,抬脚之前甚至还闭了下眼,目光迟迟不敢落到床角的小鼓包上。 如果孟一没被下药,那他刚才的种种反应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缺乏症发作了,不住喊疼也不是因为下身涨痛,而是还没痊愈的胃被酒精灼烧。 那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 打翻了他的解酒茶,自以为对他好的逼他冲凉水,看他一次又一次挣扎着逃出去又强硬地抓回来,无视他抽噎着喊疼,和重新蹲在花洒下时绝望的眼神。 傅决寒深吸一口气,侧头眨了眨眼睛,再转过来时眼底压着很多意味不明的情绪。 棕褐色的颗粒很快在热水里溶解,他端着胃药走到床边,孟一正闭着眼把湿漉漉的脑袋往枕头底下钻,边钻边可怜巴巴地喃喃着什么。 傅决寒俯身低头,听到他再小声不过地哀求道:“别…求求你不冲了好不好……我疼……好冷……” 傅决寒几乎瞬间反应过来,他在害怕自己。 即便意识不清,头脑昏沉,虚弱到睁不开眼睛,但他能闻到自己身上那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刚才近乎惩罚般的强制冲水,冷漠暴力的对待,导致孟一刚才有多渴望和他亲密现在就有多恐惧他靠近。 因为傅决寒不是来救他的。 一味求欢只是在和“陌生人”无理取闹,不停喊疼也只会给傅老板造成困扰,所以他不敢靠近了,只能悄悄地躲开不被人抓到。 即便昏迷了潜意识里还在把自己往枕头里藏。 扶起人的动作忽然停顿,傅决寒错开眼神,把他搂进了怀里,“喝药。” 孟一脸上满是水和冷汗,苦着张小脸抖了抖鼻尖,闻到他的味道后嘴巴立刻一扁,闭着眼说:“对不起,我不拉你了……别冲我……” 傅决寒舔了舔后槽牙,还是那两个字:“喝药。” 孟一下意识听他的话,委屈巴巴地启开唇,但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颤动的嘴唇只张开一条很窄的小缝儿,灌进去的药洒了一半。 傅决寒皱起眉,掐着他侧脸的拇指上移到唇瓣,直接抵开他的嘴巴,剩下半碗药顺利灌了进去。 孟一吞咽最后一口时舌尖不小心碰到了他指腹,后者触电似的缩回手,但依旧没来得及。 孟一只犹豫了两三秒,随后张口含住了它。 激素缺乏症作祟,傅决寒的任何体液于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流淌于皮肤下的血液香甜又温热,孟一如同饥肠辘辘的流浪猫好不容易得了一勺牛奶,不管不顾地含着舔着。 温热的口腔把手指裹吸出细小又暧昧的水声,傅决寒死死咬着后槽牙,掐住他的下巴,“松嘴。” 肩膀登时一抖,孟一受惊似的抿紧唇,兔子似的一动不敢动了,只有左下方的小虎牙还压在他的指肚上。 傅决寒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盯着那张脸看了良久,他倏地松了劲儿,“咬吧。” 可话音刚落孟一就条件反射似的张开了嘴,似乎这两个字是触发他活动的信号。 晕晕乎乎的人低着头蹭了蹭他的衬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能咬……” 傅决寒虚抱着他,“为什么不能咬。” “咬了…会流血……” “呵。”他嗤笑一声,“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血,只有这个才能治你的病。” 孟一立刻皱起小眉头,不赞同道:“流血会疼……不要他的血……” 傅决寒呼吸顿住,抬起眼摩挲着他他热烫的脸和脖子,看他像只小虾米一样弯腰捂着胃,显然刚喝下去的药还没见效。 “疼吗?” 孟一晕晕乎乎地点头,“嗯……胃里像被烧着了……” “疼为什么还要喝?” 孟一像是被问懵了,用力摇了摇脑袋,磕磕巴巴地组织着语言:“我不喝,寒哥就要喝……他喝了胃疼……” 傅决寒看他一眼,“你喝就不疼吗?” “疼的……”孟一撇着嘴唇,“我带了药,但是拿出来发现只剩一颗了,还煮了茶……煮了很久……可煮完也只有两杯……” 他说着抬了下手,但没抬起来,只能又放下,湿漉漉的脑袋垂在那儿装着很多落寞,“我连照顾人都做不好……所以大家都不太喜欢我了……” 叔叔不喜欢他,妈妈忘了他,孟想阴晴不定,傅决寒……傅决寒厌恶他…… 一个人到底有多差劲儿才能搞成这幅样子呢? 明明是被收养的小孩儿,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却把别人原本幸福的家拆的七零八散。 明明幸运地得到了傅决寒那么多宠爱,却还不懂珍惜,任性地只知索取,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欺骗,硬生生把他的心给搞散了。 酒精和情热彻底侵袭了他的大脑,悔恨和无助就被一点点放大,孟一愈发觉得七岁那年,自己就不该从水里被救起来,平白耽误了更多的人。 傅决寒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只想着孟一晕倒前拿出的所有解酒装备。 “一颗药两杯茶,全给傅决寒?” 孟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话时带着热气:“但他没喝到……被我弄洒了……” 傅决寒的心脏被掐酸了一个角,忍不住固执地问他:“如果你自己疼了怎么办?” 孟一似乎没想过,呆怔良久才说:“那就疼着……” “只要傅决寒不疼就好?”他试探着问。 孟一慢慢点头。 抱着他的人最后再问:“傅决寒比你自己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