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但是小雅毕竟是孟一的妈妈,他对妈妈还是——” “行了!”傅决寒突然向前一步,紧拧着的眉目满含戾气:“别把你拿捏小宝那一套放到我们身上,这么多年你用这套说辞奚落过他多少次了?” “当年为什么领养他你忘了吗?陶姨的身体原因不建议再怀孕,可她又想再要一个孩子,于是你为了不让她做高龄产妇就去孤儿院挑了小宝,不用倾注任何心血和感情就能得到一只可爱又懂事的布娃娃,你比抛弃他的亲生父母还不配为人。” “我……”孟清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傅决寒周身的气场威慑得毫无底气,他只能半求助地看向戚寒:“戚哥,这就是令公子的教养吗?” 戚寒没撑住直接笑了,“这不是我儿子,是我祖宗,他骂我我都得跪着听。” 言下之意你算个屁啊。 “啊对了孟总,你还是别哥了,我命里亲缘淡薄,唯一的堂弟刚被我送走,你还是和别人一样叫我会长吧。” 孟清疏:“……” 傅决寒不给他留任何余地,直接开门见山。 “我知道陶姨为了救他落水那事你一直记恨,但小孩子落水是无心,去救也是你陶姨的选择。他为了赎罪自杀过,又被你们冷落了十几年,现如今我爸请了威尔金给陶姨治病,走的也是小宝的人情,我觉得这债也差不多还完了。” “你们如果觉得他还有亏欠,尽管来找我。我们全家都会为小宝的过去负责,但孩子将来过的怎么样,你们就管不着了。” 傅决寒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白纸黑字写着户口转让几个字。 “小宝已经成年了,按道理不该有这一步,但你当年从孤儿院把他领走签的那份合同他缝在小枕头里留了十几年,现在就把这点念想还给他吧。” 孟清疏垂眸看着面前那张纸,脸上空白了好几秒,他倏地讥笑一声,反问傅决寒:“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爱人因为他痴傻至今,你们说算就算,那我该找谁去要说法?” 傅决寒勃然大怒:“你!” “阿决!”戚寒叫住他,偏头看了孟清疏一眼,沉默了会儿,突然开口:“你夫人为什么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孟清疏面色一凛,下意识后退半步,戚寒眉目冷峻,散淡道:“十年前威尔金就能治你夫人的病,但是你请不到他,所以你不断地给孟一耳濡目染,说是他害了你的夫人,利用小孩儿来减轻你心中的愧疚,对吗?” 孟清疏的脸瞬间爆红,像是丑事被点破的懦夫,“我去的时候威尔金已经……已经退休了,我用了各种办法请他,可他就是不答应出山。” 戚寒闻言笑了,“那现在你家坐诊的医生是谁啊?威尔银呐?” “我!”孟清疏满脸羞愤,“戚会长的土匪行径,我不敢苟同。” “哈。”戚寒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就被人抢先一步,傅决寒挡在他面前,冷眼望着孟清疏:“你似乎忘了就是这种土匪行径才帮你夫人请来威尔金治病。” 戚寒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大儿子回护了,心头的火瞬间就灭了一半。 他清了清嗓子,拉开傅决寒,“不用挡着我。” “孟总,你们公司去年的市场份额有一半是虚的,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孟清疏脸上一白,“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当年怎么把你家捧起来的,现在就可以怎么把你家踩下去。” 陶雅对傅歌有恩,傅决寒又在他家住了一年,作为回报戚寒当年力排众议给了孟氏十年的售药权,那是孟家在江城风生水起的开始。 父子俩对视一眼,孟清疏已经方寸大乱,“戚会长,您到底想干什么?” 戚寒耐心告罄:“还我想干什么,你们读书人就喜欢磨磨唧唧那一套,我威胁你呢看不出来吗!和我端个屁的架子。” “欠债的是孙子,有恩的是大爷,小一在你们家做了十几年孙子,也该来我们家当当大爷了。” 说毕指使傅决寒,“把合同拿给孟总签字。” 孟清疏试图垂死挣扎,“你们是要公然抢儿子吗?” 父子俩同时嗤笑一声,脸上轻蔑的表情别无二致。 傅决寒:“是。” 戚寒:“你当我们是什么好人啊?” 作者有话说: 喜欢一些土狗戏码 第63章 “你不是我爸” 孟清疏从业二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土匪。 蛮不讲理、强横霸道、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去做,一个拿着白纸黑字,一个以家业相逼,上来就直截了当地说要抢儿子。 戚寒和傅决寒今天可真是给他开了眼。 可关键是他居然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任何对策。 光一个傅决寒就很难对付,这人在基地长大,又在夜场混了七八年,雷霆手段早就出了名,又深得他爸真传,表面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实则就是和戚寒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土匪流氓。 再加上戚寒,他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十几年,整个江城商圈几乎是他的一言堂,要捏死孟氏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如果真的撕破脸,自己要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孟一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大脑飞速运转着,孟清疏始终没有接过笔,傅决寒眉头深锁,又往前递了些。 “孟总?” “寒哥,你……你让我爸缓缓。” 哑巴了一上午的孟想这才挤出个屁来:“当年的事,是我爸糊涂,这几年我们做的确实也不好,但是小宝对我们毕竟还是有感情的,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傅决寒闻言嗤笑一声,“你别叫我哥,我不想自己和我的人再和你们家扯上任何关系。” “知道他对你们有感情,所以你就拿着这句话当挡箭牌,有事没事刺他一下,反正他没地方去,不管被伤成什么样都得自己乖乖回来,对吗?” “我……”孟想脸上白了一层,像是隐藏多年的心事陡然被点破,心虚和难堪一齐奔涌上来。 他心知肚明,自己对孟一的感情从来就不磊落。 一方面他真心把那个小孩儿当弟弟,想让他平安幸福地长大。 一方面他始终忘不了就是因为救他才害得妈妈落水,自己本应无忧无虑的童年就这样被一个“领养回来的孩子”毁了。 希冀和怨恨交织在一起,就变成了他手中反复无常的刀。 想起来就刺一下,说出口的话字字扎心,让孟一愧疚痛苦,崩溃绝望。 可刺完了又后悔,好言好语去哄,让孟一患得患失,重新燃起希望。 一开始他也心虚过,落水的事不能全怪孟一,只能说世事无常,老和一个孩子计较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