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口子一点点缩紧,宽大的手掌心冒出冷汗。 终于,老郎中抽回了手。 他缓声道:“你上回来过,是想求个孩子。” 林白梧没想着郎中能将他认出来,他点了点头:“嗯。” “药吃的还好?” 林白梧抿抿唇:“每日都有吃,也、也不知道调理的咋样了,能不能有个孩子。” 不过想来是没咋调理好,要不然也不能闻见点啥就老想吐。 渊啸听得心里着急:“孩子的事儿后头再说,大夫,他为啥老吐啊?” 老郎中看一眼一直小心翼翼,攥着林白梧手的高大汉子,这人急得眼眶子起红,他捋把胡子:“他害口了。” “害口……”渊啸手一抖,他虽听不明白这是啥病,可他知道,他的梧宝儿真的病了,他喉咙口子发紧,声音打起颤,“好、好治吗?” 老郎中白他一眼,看去林白梧:“脉象上看足月了,该是上回来前儿就有了,可月份太小,脉诊不出。寻常说来,两个月才该害口,可能是你体质不同吧。” 林白梧微微张着口,动也不动,打他听见“害口”两个字,整个人便呆愣住了。 好半晌,他的耳朵里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只觉得自己踩在云里头,虚虚浮浮、恍恍惚惚。 害口、害口了……他这是害口了。 渊啸还抓着他的手,这汉子傻的一样,以为他是生了大病,屈腿蹲到他跟前,皱着脸快要哭了。 汉子太高太壮了,光是蹲着都快要和他平视,他一双黑金瞳仁里满是担忧,大手捧着他的小脸儿,呜呜咽咽:“梧宝儿、梧宝儿你眼下想吐吗?肚子难受吗?” 他虽听不懂“害口”是啥,可瞧林白梧僵硬的小脸儿,也知道不是小病。 他心口子抽的厉害,恨不能仰头骂天,他的梧宝儿没曾做过一件坏事,那么努力的活,咋还这命苦! 他都想好了,村子里不行就去镇子上看,镇子上不行就去县里头看,峪途山林子好东西多,都不行,还有他。 他是神虎族,虎血治病,大不了他日日剜心,总也能拖上个几年、十几年。 林白梧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他紧了紧正握着自己的宽大的手,带着摸向小腹,才一个月,还平平坦坦的,他小声道:“不是病了,是有了。” “有了……”高大汉子吸吸鼻子,不明白。 林白梧瞧他通红的眼,低头亲了亲。 他的唇又甜又软,吻在男人的眼睛上,轻轻柔柔,他勾着唇,柔声道—— “是有小老虎了,你把小老虎顺着我脚底、塞进了我肚子。” “他折腾,我才吐的。” “一个月了。” 好半晌,渊啸连呼吸都忘了,他就以那个难受的姿势蹲在林白梧身边,傻愣傻愣的。 林白梧的小手环着他的粗颈子:“阿啸,你要当爹了。” 啊啊啊!当爹了、当爹了! 他要有小闺女了! 渊啸的呼吸由平缓变急促,到后来整个胸膛子都鼓动起来。 他忍耐不住的猛地站起身,又一把将林白梧抱进怀里,他的唇细细密密的压过来,亲得林白梧脸蛋子一片红。 小老虎!小闺女! 可可爱爱的和梧宝儿一样软的小娃娃! 到时候他就把整座峪途山都打下来,让他闺女称王称霸、作威作福! 两个傻爹,这个闹腾。 老郎中又白了眼正在大呼小叫、恨不能掀翻他屋顶的高大汉子,摇了摇头。 付了诊金,渊啸又多给了一吊钱,说是喜礼。 老郎中不要,抓了几副安胎药,叫两人回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渊啸的嘴角扯到耳朵根子。 他恨不能举个大锣,满村满落的敲上一通——他有娃儿了,他和梧宝儿的娃儿。 以前林白梧就常被他抱着,这会儿怀了,更下不得地了。 林白梧两手环着他颈子:“哎呀没坐稳呢,不好声张的。” 渊啸闻言,后背筋条一缩,赶紧伸手捂住嘴:“不说、不说,等坐稳了再说。” 林白梧垂着头咯咯咯的笑:“傻子。” 这一路,不少村人都瞧见渊啸抱着林白梧了。 汉子再高再壮,抱着个成年的哥儿也累手,可渊啸却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咋也不咋地。 有婆姨瞧见了,张口寒暄:“梧哥儿这是咋了?走不得路了?” 以往渊啸才懒得和生人说话,可眼下,他心情好的紧:“累着了,我抱着。” 婆姨们笑起来:“手不累得慌啊?” “我宝儿轻。”他凑头亲在林白梧脸蛋子上,“天天抱着都不累。” 腻歪,实在腻歪。 婆姨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腻歪的。她瞧见渊啸手里的纸包:“生病了?” 渊啸嘴又咧到耳朵根子:“怀小娃娃用的,补身子。” “哦哟哟。”婆姨脸都红起来,可上河村、是个人都知道林家双儿不好怀,她又瞧向他平坦坦的肚子,“啥时候能有啊?” 渊啸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快了快了。” 一高一矮两个走远,高的那个抱着人,也不嫌羞,隔一会儿就偏头亲一口。 林白梧心里头也喜,从没这么喜过,不止是因为他有了,还因为他有的是渊啸的娃儿。 他平坦的肚子里,有一颗渊啸亲栽的小种子,生根发了芽,九个月之后,瓜熟蒂落,是个胖乎乎的小娃儿。 他其实也担心,怕娃儿像他一样,是个双儿,可看渊啸的模样,当是不在意吧。 林白梧环着渊啸的颈子,小脸儿搁在他的肩膀头子上:“阿啸我好高兴啊。” 渊啸的大手托着他的后腰,嘴唇又压了过来:“我也高兴,好高兴。” 田垄子边的婆姨们聚一堆,蒲扇哗哗哗的摇:“也不知道这双儿有啥能耐,给汉子勾得五迷三道。” “可不咋的,没见着谁家这个抱法,腻歪死人。” 话头一起,树根下乘凉的婆子都站起了身,凑近前儿:“咋了?那个双儿怀上了?” “咋可能啊,哥儿本来就不好生养,他孕痣又淡,怀啥呀。” “我当怀了呢!”婆子摇两把扇,掀起一阵热风,“也就靠张脸了。” 婆姨们虽不明说,可彼此都心照不宣,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这林家的双儿命好,寻了个能干、疼人,还死心塌地的汉子。 连带着一整个林家,都因为这个汉子,一下得了大富贵。 这汉子长得好、能赚钱、会疼人,可招人惦记,村里人眼馋的厉害,恨不得将自家闺女、哥儿都塞进他的屋里头。 还别说,真有胆子大的,舍了脸皮子往上凑。 林白梧学绣,渊啸掐着点儿的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