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什么气!早发现早治疗,所幸现在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安心啦,一步一步来。” “更何况最近就要入门考核,眼看就要进一批新人。”黎霸图道:“灵虚门这种危险一点的就交我,你们和三妹一起去销毁这些东西,如何?” “不。”云闲思索片刻,道:“我们去就好了。黎沛掌门,甚至薛兄,都暂且不要去了。” 无论如何,现在是在南界。黎沛和薛灵秀出手,就代表着妙手门整体,现在还没到这么无可转圜的地步,若是有心人在内中挑拨,放出风言风语,事情只会愈来愈难推动。 黎建业道:“诸位是来妙手门做客,反倒这么劳累……” “哎呀不要客气啦!!”黎霸图爽朗道:“那就这么定!江山,你跟谁?跟我一起去灵虚门,还是要出门走走?” 江山想也没想:“我不出门。” “二掌门。”云闲想起什么,道:“风烨和祁执业还在祖奶奶那里没?薛兄打包一桌子菜,要拿回来喂。” “咦?说起来,从今早就没看到他两人……”黎霸图挠头道:“可能是在黎愿那里?你们随便找找,反正妙手门就这么点点大。” 众人:“……” 哪里一点点大啊!!比三个剑阁还大了好吗?! 找了一圈,没找到祁执业和风烨,倒是找到了黎祖奶奶和黎愿。 黎愿一天就没休息几个时辰,今日能出来玩,大概也是因为特殊日子,黎建业让她见见世面。 黎祖奶奶对小辈和对更小的辈完全便不是一张脸,对着黎愿那叫一个老脸开花,说话的声音都特别柔和:“小愿啊,吃不吃橙子?吃不吃糖糕?吃不吃冰糖葫芦啊?” “不吃了,祖奶奶。”黎愿乖巧道:“我不饿。” 黎祖奶奶:“怎么会不饿?你都两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云闲站在那边,唯恐打断了天伦之乐会被黎祖奶奶扑上来挠花脸,小心翼翼道:“祖奶奶,敢问那两个男修在哪里?就是,你说要研究脑袋构造,叫去的那两个。” “他们?”黎祖奶奶看云闲不是很顺眼,絮絮叨叨地站起来:“不是早就走了吗?我又没有留他们!” 那是又跑哪里去?其实云闲挺想知道研究出来了什么结果,但她还是不触霉头了,“好,打扰了。祖奶奶继续。” “等等。”黎祖奶奶又叫住她,半晌才不情不愿道:“你们先去膳食堂拿点补血的药膳吧。” 云闲:“……好。晓得了。” 糟了,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上午,祁执业和风烨遭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对待…… 一行人心中还在记挂者方才黎建业所说之事,一路各有心思。行至膳食堂,旁边那一直封闭着的高楼大门今日却是开着的,云闲早就有些好奇,这建筑形状如此奇特,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薛兄,今日这门怎么开着?” “报名日。”薛灵秀道:“兼,观光日。总得让这些长辈知道门内究竟是什么样,才好放心把孩子交过来。怎么,你也想进去看看?” 云闲:“也不是非要进。” “……那不就是想进了?”薛灵秀往那扇门里走去,道:“进来吧。” 建筑高大,内里却不是非常明亮。宿迟踏进门槛,对云闲道:“宣誓台。” 就如刀宗的开山师爷塑像一般,妙手门自然也有类似的地界。云闲没文化,不懂怎么描述,只感觉面前这雕像非但不华贵,甚至极为朴素,右手持针,左手持扇,微微垂眼,似笑非笑。 这是云闲见过最惊艳的一双手。 雕像并无悲天悯人之感,甚至相当鲜活。 乔灵珊费劲地抬着下巴,道:“说起来,乾坤城的方神医,从前不就是妙手门的么?” 只不过学到一半,叛逃出宗,去北界自立门户了。 “妙手门那么多弟子,怎可能每一个都面面俱到。”薛灵秀道:“以他的本事,就算不学医,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呵呵。” 一阵阴风袭来。 “宣誓台……喔,我知道了!”云闲是知道的,医学生的确会宣誓,好像开头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想来妙手门也是大差不差。 薛灵秀道:“知道什么?” 供桌之上,除了几根香烛之外,还放着一叠竹简。云闲还没问“我能不能看”,薛灵秀就道:“拿吧。” 云闲拿了竹简,果然,是入门时的宣誓词。 “我承诺,不对病人怀有任何人之情感。” “我承诺,不对自我怀有任何高洁之心。” “我为修医,医修为我,一视同仁,方为仁道。” “……” “我深刻明白,自己的无能。” “我深刻明白,在踏入这一途后,死在我手上的人将比我救活的人要多得多。” “即便如此,我也依旧要踏入此门。妙手回春,誉满杏林——我,绝不后悔。” 宗门开了,初来乍到的孩童们带着希冀和新奇踏入门槛,妙手门漫山遍野的金丝银草在早春的清风中微微摇曳。 戴着长命锁的小女孩被人绊了一脚,重重摔到地上,膝盖顿时一片血红,她咬着牙,赶紧去攥自己胸口的长命锁,确认没有丢掉后,才怒道:“小田!你做什么?!” 小田站在她面前,修为比前日更是水涨船高,进步离奇地快,似乎早日被她压着的郁气在这时一扫而空,他傲然道:“你也就只配看看了。” 女孩没说话。 “明年再来吧!反正你这么厉害,晚一年也能考进来的。”小田冷道:“谁让你这么倒霉,今年遇到我了?” 小田转身走了。 金丝银草仍在摇曳,女孩没马上爬起来,而是伸手,小心翼翼攥了一束,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不,她才不是只配看看。 她一定要踏进这里……不管谁都不能拦她! 第165章 医者不自医(七) 妙手门实在太大, 大到没有人看见角落里的小女孩,又实在太小,小到只容得下一个人。 膝盖上的伤口不大,只是磨到的地方较大, 看起来有些可怖, 青禾费劲地坐起来,想自己先处理一下, 刚一低头, 眼前就传来了手杖点地的声音,清脆声音响起:“有人在这里吗?” 青禾抬头, 看见了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盲女,但对方身着绫罗, 这么昂贵的衣服,却也敢大咧咧沾着血迹,她愣了一下, 方怯怯道:“……我在这里。” “你受伤了?”盲女道:“我闻到血的味道了。” 青禾还没说话, 她便蹲了下来, 伸手掰过青禾的腿, 青禾看着她灰白瞳孔倒映着自己的伤口,下意识往后一缩, 盲女便道:“没事的。我虽然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