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下官命她贴身服侍大将军,未知是否有不周之处,怠慢了大将军。” 秦玄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她何时成了你府中的婢子,潘大人办事相当得力啊。” 阿檀缩在一边,胆怯地捂着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吭声。 潘诚纵然再愚钝,此时也听出不对来,他额头上冒出了大颗的汗珠,强笑道:“不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你什么都敢!”秦玄策高坐上首,逼视潘诚,周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你把她拎到我面前来做什么?她算什么,一个乡野村妇罢了,又笨又呆,除了那张脸就一无是处,看看,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像一只呆鹅……” 阿檀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秦玄策凶狠地瞪了阿檀一眼,比她的眼睛还大,阿檀又缩起来了。 秦玄策越说越怒:“我的眼光那么差吗?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多看她一眼!谁叫你自作主张把她带到这里来?荒唐至极!放肆至极!” 他一拍桌案,桌案都抖了三抖:“来人,把潘诚拉出去,赏他十个板子,我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如此轻视我!” 真是飞来横祸。潘诚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不、不,是下官错了,下官的狗眼瞎了,大将军饶命,饶命啊!” 左右卫兵过来,一把捂住潘诚的嘴,直接把他拖出去,扎扎实实地打了十个板子,一点儿不掺水,把潘诚打得哭爹喊娘。 潘大人无辜被打,偏偏敢怒不敢言,还要反省己身之过,那厢回头后,就把出馊主意的陶氏揪出来暴打了一顿,以示泄愤之意,这些都是后话,按下不提。 而此时,阿檀两腿战战,几欲跌倒,虚弱地用手扶住墙壁,才勉强撑着身体,她低着头,试图装作谁也看不见她,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脚步。 作者有话说: 大将军:那个半夜三更去人家院子里做贼的人是谁,必须不是我……继续在作死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 第65章 “你!”岂料, 秦玄策的眼睛又转了过来,一脸严肃之色,“愣在那里作甚!既为婢子,还不过来服侍我, 我要喝茶, 茶水呢?” 这个男人,简直颠三倒四, 方才还在训斥潘诚做错了事, 怎么这会儿又直接拿她当婢子使唤了。 好在阿檀已经习惯了他蛮横不讲理的性子,反正大将军时时刻刻都是对的, 容不得旁人忤逆他的意思。她只得忍气吞声, 匆忙收拾了地上的残局, 出去重新捧了茶水进来。 刺史府中的茶还是讲究的,初春新摘的蒙顶石花, 芽似雀舌,翠嫩可人,味甚清雅,宜以极滚的山泉沏泡, 盛于极薄的白瓷盏中,茶香清远。 阿檀斟了一盏茶,端起来的时候颇为烫手,她不敢直视秦玄策,头埋得低低的,双手奉上茶盏。 秦玄策盯着她,目光似剑, 几乎要把她刺出一个窟窿, 他伸手来接, 她越发心慌,下意识地缩回手去,缩得太快了,交接不及,茶盏掉了下来,落在秦玄策的腿上,茶水泼湿了他的衣襟。 “哐当”一下,茶盏摔在地上,又碎了。 “二爷。”阿檀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想要伸手,但犹豫了一下,又局促地将手缩了回去。数年不见,仿佛有些生疏,竟不敢触碰他。 秦玄策为人刚硬端方,出行在外,房中从不用婢女服侍,虽然潘诚备下了众多妖艳美婢,但等闲不能靠近秦玄策,在他身边做事的,皆是他手下的玄甲军卫兵。 五大三粗的汉子能有多细致?若不然,也不至于秦玄策在外三年多,头发胡子乱糟糟也没人劝他,这时候见状,随身服侍的卫兵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过去,试图给秦玄策擦水,还自诩忠心尽责。 “大将军,烫不烫?小的赶紧给您擦擦。” 秦玄策脚尖一拨,把那卫兵拨开,一脸嫌弃:“下去,不要乱摸。” 他站了起来,冷冷地吩咐道:“我要更衣,顺便沐浴,快去备水。” 他对手下的卫兵这么说着,眼睛却看着阿檀,眼神就像一只暴躁的野兽。 说罢,他一拂袖,先行进去浴室了。 要知道,能跟在秦玄策身边的,都是心腹属下,这其中就有那么几个当年跟随着秦玄策历经过凉州之战,是认得阿檀的,虽然三年不见,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曲折,但不妨碍这些人机灵了一回。 当下就有一个卫兵一本正经地对阿檀:“苏娘子,大将军要沐浴,命你伺候呢,快去、快去。” “啊?”阿檀巍巍颤颤,犹豫地指了指自己,“我?服侍大将军沐浴?” “对、对,去吧。”卫兵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子的姿势,催促道,“大将军是个急性子,你知道的,去晚了,他又要发火了,快点。” 阿檀被逼无奈,推脱不得,只得硬着头皮打算进去。 才走了一步,又停下来道:“二爷的干净衣裳在哪?” 卫兵带她去了里间,打开了几个大箱笼。 阿檀随手翻了一下,叠得倒是齐整,各种品类都混合在一起,大氅、外裳、里衣、裤子什么的完全不分,腰带和鞋袜等小件堆叠着,总之,一团糊涂。 阿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里面翻找了一下,这会儿是春季,万物复苏,天色明朗,她选了一件荼白的里衣,配远山青黛色的外衫,找不到同色的腰带,只好挑了一样月下霜色的,这几样搭在一样,抱着去了浴室。 但一进浴室,她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跌倒。 大将军雷厉风行,动作果断且迅速,就这短短工夫,已经脱光了泡到池子里了。 刺史府虽然不如晋国公府阔气豪华,那浴池也是十分宽敞的,足有四五人合抱大小,此时热气蒸腾,水雾氤氲,或许是春日熏暖,室内弥漫着燥热的气息,叫人胸口发紧,有些透不过气来。 秦玄策如今不过二十四岁,正是一个男人年华最盛的时候,他蓬勃富有朝气,但是多年的沙场征伐,又令他充满了成熟的味道。 这么一览无余地看过去,阿檀才发现,其实他并没有比原来瘦,只是眉宇间的威压更强,铁骨铿锵,产生了一种锐利的错觉。 他形体强劲而颀长,宽肩、阔胸、窄腰、大长腿,麦色的肌理起伏分明,充满了雄性的力度,下半段浸泡在水中,水波微荡,带着潮湿的意味,愈发显得强悍惊人。 虽然阿檀早已经看习惯了、连摸都摸习惯了,但许久未见,青天大白日的,这样直面冲击,她还是承受不起,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手扶在门上,娇躯颤颤,几欲晕倒。 “发什么呆?还不过来!”秦玄策板着脸,神情倨傲又矜持,“磨磨蹭蹭作甚?” 多年前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