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倾身,大手半托半掐地,虎口夹住水鹊的下巴尖儿。 炼金术士信誓旦旦,“肯定弄错了,他脸估计还没我巴掌大,整个人又这么、又这么软,这么白,和那群整天奉着什么伟大骑士精神喊打喊杀的,哪里像了?” 脸颊被手掌裹住,软嫩的颊肉都从指缝里露出来一点儿,水鹊紧紧蹙起眉,艰难地反抗,“放、放手,你有点弄痛我了。” 他伸手,去抓住炼金术士挟着自己的手掌。 炼金术士赶紧松手,“抱歉抱歉。你们看吧,我都没用多大力,他和那些皮糙肉厚的骑士没半分一样的。” 杂戏演员和魔术师没表态,围着火堆的有几个人,装扮就是电影里那种典型的异教徒,观察了魔术师的态度,也没吭声。 炼金术士讪讪地又去检查水鹊的脸颊,“真的很痛吗?没事吧?” 水鹊抿了抿唇。 其实不怎么疼,他就是想让对方放开而已。 瓦蓝色的眼睛映出水鹊的模样。 柴火哔哔剥剥,火星子时不时弹起来,灰烬在升起的热浪里飞舞。 热浪涌过去,把那张雪白的小脸烫得双颊红扑扑的。 水鹊却借机装作痛的样子,让炼金术士看,嘟囔着抱怨:“你自己看,把我脸都掐红了。” “对不起。那我让你掐回来?或者,你想的话,打我也可以。” 炼金术士连连向他道歉,甚至提出荒诞的建议。 魔术师观察着。 小骑士真的很会装可怜。 潜意识里知道对方会吃这一套,就立刻可怜巴巴起来了。 看起来这样的本领完全是天赋。 魔术师想着,却从口袋当中取出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帕子。 火光将他的下颌线映得分明,眉峰压着。 不知道是什么术法。 帕子在手中就湿了水。 他给水鹊染着浆果汁的脏兮兮的手,一点一点擦干净。 “弄得好脏。”魔术师说。 因为之前水鹊捂住炼金术士的脸,导致他的下巴和鼻子也留有果汁余迹,现在风干了就绷着皮肤。 炼金术士没多少讲究,他没有手帕,干脆伸出手去,问魔术师:“借点水?” 对方唇角牵出弧度,语气礼貌:“河里有。” 炼金术士:“……” 他只好到不远的河畔洗脸。 水鹊眼睫垂着,等魔术师擦干净了那只沾满果汁的手。 犹豫了一会儿,又伸出另一只手去。 “刚刚沾了灰的。” 他目光期待地看着魔术师说。 双手都干干净净的了。 接着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半点也不安分,没有人质的自觉,不过还知道不好意思地放轻语气,“稍微有一点点饿了。”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来一小截距离。 甚至向大家解释:“因为傍晚吃的肉烤得好柴,所以没有吃太多,我平时晚上不怎么容易饿的……” “我这里有馅饼,你饿了的话,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有个异教徒从麻绳束口的袋子里取出苹果馅饼,用干净的布包裹着。 忐忑地递给水鹊。 还瞥了一眼魔术师的反应。 看起来是个擅长烹饪的异教徒。 原来异教的教众也没那么可怕…… “谢谢。”水鹊回以一个笑容,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本来应当是挟持的人质,或者是误入狼穴的羔羊,现在却当成是坐上宾客似的。 服装整洁,手也弄得干干净净,坐在柔软的垫子上。 居然还反过来盘问他们,“大晚上,又这么多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水鹊刚刚观察时,发现远处枯黄的草地地面画有奇怪的图形,但显然是未完工的。 魔术师反问他:“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水鹊咬下脆脆的饼边,指向最外缘呆呆木木站立着的人们,小心翼翼地看向魔术师,“会对他们不好吗?” 神情似笑非笑,魔术师道:“好吧,富有正义感的小骑士,你这么担心,等天亮了他们会回家的。” 水鹊:“噢。” 他也没有继续问魔术师,原本这些人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炼金术士回来了,自然而然地在水鹊旁边坐下,“这个好吃吗?” 水鹊点点头。 大概是因为面对对着的是炼金术士,他连问题也都更大胆一些,“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活动呀?” 炼金术士刚启唇,魔术师打断,“你想加入我们吗?” 水鹊的目光转向对方。 “或许你真的很适合当一个小男巫。”魔术师与他对视,嗓音低沉但轻缓,带上点诱哄的意味,“你会为我们吸引来更多教众的。” “如果你愿意,可以今晚就乘我们的马车离开。” 他建议。 水鹊赶紧摇摇头。 他才不要当什么小男巫,听起来就好邪恶的样子。 水鹊的善恶倾向已经在维吉尼亚学院的教育下调整为六四分,第一反应是反感。 而且上次乘坐流浪马戏团的马车,完全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 魔术师并没有错过水鹊眼中一闪而过的害怕。 他停止这个话题,“那就不要多问,小骑士,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杂戏演员耸耸肩,“说不定他还会向圣廷控告我们,对吧?你是这样打算的吗?” 被猜中心中的想法,水鹊心虚了一阵,咬了口馅饼,不回答。 杂戏演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们甚至还给你吃苹果馅饼。” 炼金术士仍然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你未来真的会成为圣廷骑士?” 水鹊点头肯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嗯,虽然现在还是骑士学舍的学生。” 炼金术士惊讶:“真不敢想象他们会把你分到哪里……银蛇?狮鹫?” 他对圣廷骑士的组织构造似乎有所了解,知道象征不同队伍的纹章。 银蛇是侦查队伍,狮鹫则是骑兵。 他提问时说到狮鹫,语气格外不敢置信。 水鹊否认了他的猜想,“不是的,是……” 他让炼金术士摊开手心,用食指的指腹在上面圈画,凭靠记忆绘画一支桔梗花。 “是安抚骑士。”水鹊回答。 手心痒痒的,对方的指尖是粉色的。 炼金术士根本没有留意水鹊画了什么图案。 水鹊没有留意到周边人听见这个名词后怪异的脸色,还在试图形容以让别人了解,“就像是心理医生一样,不过有时候也会做一些简单的救治。” 心理医生? 虽然不太理解含义,炼金术士从字面大概能猜到,“那应该很不错,不用直面敌人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