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两人不在家中,而自己毫不知情。 公子琮眯起眼目,一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性子:“既然你知晓小公子不在家中,为何不知会?” “家主饶命!家主饶命!!”侍女哭诉道:“因着……因着婢子们都害怕家宰的威严,家宰不让说,婢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也不敢……不敢置喙啊!” “你们惧怕家宰的威严?”嬴政道:“看来这个家宰,昔日里还颇有些地位与手段。” 侍女委屈的道:“长公子您可不知晓,家宰……家宰那是从太后身边儿过来的大人物儿,咱们这些小虾小鱼,哪里敢得罪家宰啊!更何况……家宰手段霹雳雷霆,动不动便责打我们这些奴仆,甚至打死的都有,因而家宰说一,谁也不敢说二!” “真不愧是熊氏的家宰。”嬴政微笑感叹,颇有些讽刺。 公子琮双手攥拳,道:“你先退下。” “是!是!”侍女谢恩退下去,一溜烟跑掉。 公子琮这才道:“二位公子一大早便来寻臣,想必……是知晓治儿的动向,对么?” 嬴政道:“楚公子不愧是沉浮朝廷的老手。” 公子琮追问道:“治儿现在在何处?” 嬴政道:“在你们熊氏家宰的手里。” 公子琮心中更是咯噔一声,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一相结合起来,还有之前的散盐等等,便更是不同寻常。 嬴政慢悠悠的道:“楚公子是聪明之人,予便开门见山的与楚公子说话,你们熊氏家宰叛变,私自豢养私兵三千,家宰欲抬公子文治为提倡之者,可惜了儿的,公子文治根本不是这块料,如今已然被你的家宰扣押下来,欲图威胁于你。” 公子琮狠狠攥拳,嗓音沙哑的道:“他敢动治儿一下,我定叫他不得好死!” 公子琮回过神来:“家宰堪堪离去,方才为何不将他拦住?” 嬴政摇头道:“楚公子关心则乱,你们熊氏的家宰豢养私兵三千,只有三千,如今便大着胆子扣押公子文治,你觉得他可能没有后手么?” 在春秋战国这种生产力低下,人口并不发达的年代,动辄发兵四五十万的情况实在太少太少了,别说是四五十万,便是十万,也是顶天的大数字。 熊氏家宰豢养私兵三千,这些兵马潜伏在咸阳城附近,说起来数量并不算少,甚至比得上整个咸阳宫的虎贲军守备,一旦这些兵马冲入咸阳,咸阳宫恐怕凶多吉少。 但问题在于,大的前提条件是,这些私兵能进入咸阳城再说罢。 咸阳城有专门的守城,平头老百姓进入城门,还需要严查户籍等等,别说是混入三千人,混入三百个都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因此熊氏家宰手中的兵马并不算少,但根本发挥不了多大的功效,凭借着这三千私兵想要造反,必然叫人笑掉大牙。 可偏偏家宰扣押了公子文治,说明他还有后手,才会如此破釜沉舟。 嬴政道:“你们熊氏的家宰,好歹曾经跟过老太太,并不是个没有分寸之人,若是贸然打草惊蛇,的确可以除掉家宰,但他后背的势力,必然成为咸阳城的隐患,往后里还会有其他的人接替他的位置,重新掌管这股势力,除而不绝,想要再连根拔出来,便不容易了。” 公子琮暗暗心惊:【长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当真不可小觑。】 公子琮道:“依长公子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嬴政平静的道:“今日熊氏家宰假意离开咸阳,必然会去自己的贼窝落脚,予已然安排了晋良将军跟随追踪,想必很快便会发现这股子叛贼的老巢。” 他顿了顿,又道:“家宰扣押公子文治,必然是用公子文治来要挟与楚公子,楚公子只需要等待家宰的联络,进一步将计就计便可,直到……将叛贼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公子琮忧心的道:“只是……治儿落在他们手中,想必会吃苦头。” 嬴政笑了笑:“请楚公子放心,苦头肯定是会吃一些,但绝无性命之忧,再者……令弟天性傲慢,这些年又被楚公子保护的过于娇宠,是时候打磨打磨了。” 公子琮虽然心中不忍,但嬴政的话的确是对的。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子文治竟然没有对公子琮说一句内情,公子琮一方面心寒,一方面又担心,若是任由公子文治这般胡闹下去,恐怕日后还不知闯出甚么天大的祸事,正好,也让他长长记性。 “好!”公子琮道:“一切但凭长公子安排处置。” 嬴政点点头,笑道:“难得楚公子是个明白人,与明白人说话便是简单。” “既然如此,”嬴政又道:“今日前来,便是给楚公子提个醒儿,便不多加叨扰了。” 嬴政带着成蟜离开,出了昌平君的府邸,刚上了辎车准备回宫,李斯便走到辎车边,低声道:“公子,熊氏家宰的老巢找到了。” “这么快?”成蟜奶声奶气的问。 李斯点点头道:“便在城外。” 嬴政道:“走,去看看。” 骑奴驾士驾车,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往咸阳城外而去。 正如嬴政所料,家宰离开昌平君府邸之后,便出城来到了自己的老巢,老巢的位置虽然偏僻,但距离咸阳城非常近,十足的方便他们行动。 嬴政与成蟜赶到,便看到晋良与魏公子无忌还蹲守在老巢外面。 晋良低声道:“公子,那伙儿人就在里面。” 成蟜感叹:“真是偏僻呢,咸阳城之外,还有这样的地方?” 晋良道:“不止如此,卑将还发现了其他端倪。” “甚么?”嬴政追问。 晋良道:“听说幼公子曾经在猎场被一伙贼人掳劫过?” 成蟜点头:“是吖!” 嬴政眯起眼目:“你的意思是说……怀疑这伙人和掳劫蟜儿的贼人,是一伙的?” 成蟜睁大眼目:“那贼人,不是熊小君子的人么?” 他说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是了,熊小君子也是熊氏,因着犯了事儿,被遣送回楚国去。 他虽然是楚国的贵胄,但一个小君子,哪里来的匪贼,如今追根究底,这些匪贼怕是潜藏在咸阳城外的势力。 嬴政冷笑一声:“看来他们藏在咸阳城之外已然很久了,好的紧,这次便一口气连根拔除。” 众人确定了匪贼的老巢位置,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悄无声息的撤退。 离开了老巢很远,晋良这才蹙着眉道:“公子,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嬴政挑眉道:“问。” 晋良指着身边的公子无忌道:“为何前来探查,公子还叫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跟随?难不成,是怕我莽撞,坏了大事?” “噗嗤!”成蟜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