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站起身来,赔笑道:“秦王总算是来了,可是叫寡人好等啊!” 嬴政亲和一笑:“说来惭愧,昨日里寡人饮多了酒,宿醉头疼的紧,若今日不是李牧将军也参加朝食燕饮,其实寡人便不想来了。” 他这般一说,赵王的脸色更是难看,狠狠瞪了一眼李牧,秦王前来参加朝食燕饮,不是因着自己的邀请,而是因着李牧的面子,这不是变相说明,李牧的面子比自己这个赵王还要大么? 赵王:【说李牧与秦国无私,寡人是决计不相信的!】 赵王:【这该死李牧,竟还口口声声诓骗寡人,说与秦王不曾有旧!?】 赵王:【这哪里是不曾有旧的模样?岂有此理!】 成蟜差点笑出声来,自顾自坐在李牧身边,笑眯眯的道:“李牧将军。” 李牧看了一眼成蟜,礼数周全的拱手,然后竟然站起身来,挪了个席位,与成蟜拉开距离。 成蟜:“……” 众人入席,赵王硬着头皮笑道:“秦王昨日饮酒,寡人便想着今日让膳夫做一些养胃的吃食,快来试试这些吃食,可合乎秦王的口味?” 嬴政微笑:“当真是劳烦赵王了。” 双方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嬴政用了一口汤羹,点点头道:“蟜儿,你昨日饮了不少酒,先喝点解酒的汤羹,养胃。” 成蟜拿起小匕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便津津有味的食起来,刚吃了两口,突然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那味道好似有人打翻了垃圾桶! 成蟜五感敏锐,其他人面色如常,他却敏锐的闻到了这股垃圾味,连忙捂住口鼻,险些吐出来。 “怎么了蟜儿?”嬴政询问。 大殿门外响起寺人的阻拦声:“国相!国相您不能进去啊!王上正在燕饮,王上正在……” 那股恶臭的味道弥漫开来,不只是成蟜,在场所有人都闻到了,刺鼻冲天,紧跟着一个浑身湿漉漉,仿佛乞丐一般的男人大步闯入燕饮,他披头散发,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散发着异味,滴滴答答粘稠的泔水从他的身上流淌下来,整个燕饮大殿的饭香味压根儿抵不住男人的臭气。 “谁?!”赵王震惊的呵斥:“有刺客!!” “王上——!!!”那“乞丐”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卑臣不是刺客啊!!卑臣是郭开啊!” “甚么?!”赵王无比震惊:“郭开?!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成蟜乍一看到郭开,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才想起来,是了,昨儿个自己与荆轲将郭开丢尽了泔水桶,还欲图嫁祸给李牧,郭开在泔水桶里泡了一晚上,估摸着是今日一早宫人倒泔水,才发现了郭开。 如今的郭开被腌了一晚上,里里外外每一根儿头发丝儿都给腌入味儿了,恶心的不得了。 赵王不问还好,一问起来,郭开满肚子怒火,他撩开自己被泔水浸泡得湿哒哒的头发,目光在四周发狠的寻找,一眼便看到了李牧,手指着李牧,冲着他大步走过去,大喊着:“是他!!王上!是他!是他让人羞辱卑臣,将卑臣扔……扔进泔水桶中!” 郭开浑身异味的突然走过来,李牧虽然是个“粗人”,平日里不怎么讲究,但谁受得了郭开这浸泡了一晚上的味道? 李牧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与郭开拉开距离,蹙眉道:“国相这话从何说起?” “你还不认账!?”郭开气急败坏,砰砰砰使劲跺脚,他每一次跺脚,身上的泔水都像是榨汁儿一样飞溅,别说是李牧了,身边的宫人都恶心的往后缩。 郭开道:“是你!!就是你!你早就对本相怀恨在心,昨日趁着本相燕饮醉酒,便让人将本相掳劫,扔进泔水桶中!李牧!!你怎么如此歹毒!!” 李牧根本不知情,正色道:“国相想要诬陷李牧,也要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李牧从未教唆过甚么人,国相可有证据?” “李牧!!”郭开气急败坏:“你还想狡辩,这个朝中除了你,谁还对我怀恨在心?” “王上——”郭开转头大哭:“王上您要给我做主啊!做主啊!卑臣虽然不才,好歹是赵国的国相,李牧如此对待卑臣,王上——您要给我做主啊!” 嬴政看着这场闹剧,撇了一眼成蟜:【寡人便说,蟜儿昨日燕饮中途去了何处?是你做的罢?】 成蟜眨眨眼睛,自己与便宜哥哥讲话就是方便,便宜哥哥都不需要开口。 赵王心烦意乱,眼下这场面,他压根儿不想知道谁对谁错,赵王只知道在秦国人面前,赵国的臣子们闹成这样,实在太丢人了,不只是赵国的卿大夫丢人,连自己这个赵王都觉得丢人,脸面上无光。 “呵呵。”嬴政嘲讽的笑道:“赵王,没成想你们赵国的卿大夫相处得如此融洽,这样罢,既然赵王还有事儿,咱们改日再用朝食?毕竟……” 嬴政故意挥了挥手,嫌弃的道:“味道太冲了。” 赵王脸上更是青筋乱蹦:【气死寡人了!!气死寡人了!真真儿丢脸!寡人的脸都被丢光了!!】 赵王气急败坏,却要赔笑道:“叫秦王看笑话了,下次、下次,寡人一定再请秦王用膳。” 嬴政道:“有空再说罢。” 说完,带着成蟜离开了王宫。 嬴政与成蟜一走,二人还未走远,便听到赵王雷霆震怒的嗓音大吼着:“李牧!!郭开!!你们还想让寡人如何丢脸?!今日寡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这件事情传出去,往后寡人还如何在诸国之间立足!!你们……你们——来人啊,都给寡人抓起来,下狱!!统统关入牢狱!” 嬴政和成蟜上了辎车,准备回别馆去,成蟜一上车,忍不住笑道:“太好顽了,哥哥你看到了么,郭开太臭了!臭死了!” 嬴政无奈:“这样的馊点子你也想的出来?” “的确,”成蟜点点头:“确实馊了一点子,不过刚刚好。” 消息不胫而走,郭开是赵国的国相,李牧是赵国的大将军,二人同时下狱,可见赵王有多震怒,这消息不等嬴政和成蟜回到别馆,已经传到了别馆。 “恭喜秦王。”燕丹站在别馆门口迎接。 嬴政微笑:“哦?何喜之有?” 燕丹拱手道:“李牧如今下狱,秦王的目的,几乎就要打成了。” “几乎?”嬴政道:“燕公子也说是几乎,那么剩下的一点子,是甚么呢?” 燕丹道:“郭开与李牧的恩怨已经达到了顶点,如今郭开在狱中,也难以有所作为,因此丹以为,剩下的这一点,并不在郭开身上,而是在……廉颇将军身上。” “廉颇?”成蟜挑眉。 李牧接替了廉颇的将军之位,廉颇一气之下离开,如今人在魏国,燕丹却说,最后这一节骨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