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百姓因凶水的困扰,这和凶水来了之后的赈灾怎么能相比呢?赈灾需要的财币就算是不多,那也是在灾祸发生之后,百姓是要受苦的!” “受苦?”韩国特使冷笑:“几个平头百姓,几十个平头百姓,几百个平头百姓,谁管他们受不受苦?我不想与你理论这些有的没的,只说一条,你想要继续画这破图,回到司空,必须爬上成蟜的床榻!” 郑国抿着嘴唇,他发现自己与特使说不通,思来想去,道:“特使……其实.其实特使就是想把小人安插在成小君子的身边,小人有更好的法子,不止如此,还能帮助特使疲惫秦国。” “哦?”韩国特使不信,道:“你这痴子能有甚么好法子?” 郑国道:“特使不是说,小人画的图都是浪费财币的无用之物么?让小人将这些水利图进献给秦国,倘或秦国对水利有兴趣,便会投入大量的财币与人力修建水渠,到时候秦国疲惫,便无心于打仗,对韩国来说大有裨益。” 韩国特使眼眸微转,觉得郑国说的有道理,却又道:“秦王何等精明,如何能中你的计?就你那破图,连我的眼目都入不得,还说秦王呢?” 郑国道:“特使,你就让小人试一试,若是……若是不行,小人再……再……” 他说到这里,实在难以启齿。 韩国特使道:“好!我就让你试一试,但说好了,若是疲秦不行,你还是要乖乖的侍奉成蟜,成为王上的眼目!” 郑国咬了咬嘴唇,狠心点头道:“是,特使。” “郑国。” 嬴政又重复了一遍。 成蟜啧啧感叹了一声,将那些图纸拿起来反复的看,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么?” 嬴政将成蟜手上的图纸调过来,道:“蟜儿,拿反了,这样才对。” 成蟜:“……”图纸好复杂啊。 喁稀団—— 嬴政眯起眼目道:“这里的图纸,合该都是郑国根据韩国的具体情况,制定的水利图,可惜……” 成蟜道:“可惜甚么?” 嬴政哂笑:“可惜韩王是个不懂得惜才之人,这样的水利图,全都荒废在此。” 成蟜道:“要不然我哥哥是明君,旁人做不得明君呢?” 嬴政笑起来,刮了一下成蟜的鼻子,道:“蟜儿又拍马屁,不过……哥哥爱见听。” 成蟜道:“其实也没甚么可惜的,这些他们韩国不喜欢,哥哥喜欢啊,反正郑国已经是咱们的人了,带回咸阳去,好好的榨干他!” 成蟜说着说着,搓着掌心,嘿嘿笑起来,颇有些不坏好心的模样。 嬴政无奈的揉了揉额角,道:“蟜儿,郑国的事情,你暂时装作看不出,既然韩国主动送了人才过来,寡人岂有不笑纳的道理?” 成蟜点点头道:“都听哥哥的。” 嬴政和成蟜将小羊皮卷好,放回原本的位置,这才悄声离开了郑国的屋舍。 郑国暂时说服了韩国特使,想要用疲秦的方式,代替爬上床榻的方式,只是郑国方才也只是急中生智,如今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他一个小吏,在韩国都没甚么地位,在司空只是一个打杂的,母国的人都不相信他的水利图,更别说去说服秦国人了。 再者,秦国因着骁勇,这些年在诸国的名声都不太好,素有虎狼之国的“美称”,都说秦国茹毛饮血,比原始人还不如,又怎么会在意水利呢? 郑国绞尽脑汁,头疼不已,他嘴巴又笨,不喜欢说话,只喜欢埋头画图,实在不知该如何将疲秦的计划展开,真真儿是有些后悔,不该满口大话的承诺特使大人。 郑国不知怎么办才好,眼看着外面天气不错,便抱起自己的小羊皮,还有简牍,准备去外面晒晒。 成蟜等啊等,不见郑国来巴结自己,韩国特使分明说把郑国送给自己,总不能让金主爸爸主动罢? 他等得不耐烦,终于站起身来,道:“不行,蟜去看看。” 嬴政不放心成蟜一个人去见郑国,毕竟……郑国可是韩国特使送来的美貌小吏,韩国特使用心不纯。 二人来到郑国下榻的屋舍旁边,一眼便看到郑国忙忙碌碌正在晒书,仿佛一个陀螺般转来转去,他干起活儿来动作十足麻利,不止如此,还十足的投入,根本没看到成蟜与嬴政前来。 “咳咳!”成蟜故意咳嗽了两声,负着手走过去。 郑国这次看了成蟜,连忙作礼:“拜见秦王,拜见成小君子。” 成蟜笑眯眯的道:“郑国啊,你这叫法不对。” 郑国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成小君子恕罪!恕罪!” 成蟜将人扶起来,道:“别跪别跪,我与你开句顽笑,既然韩国特使已经将你送给我,那你便是我们秦国人了,你该唤王上,而不是秦王,不是么?” 郑国赶紧答应:“小人一时失口,成小君子提点的对。” 成蟜十足做作的道:“啊呀,郑国你在做甚么呢?在晒书?这些都是水利图,画得可真好!我从未见过画得如此精细,且精妙的水利图!” 成蟜仿佛进入了夸夸群,简直不遗余力的夸赞郑国。 郑国本垂低头,不敢和成蟜说话的样子,但一听他提起水利二字,眼神瞬间不一样了,黑色的眸子充满了流光溢彩,换了一个人似的。 “成小君子,您能看出这是水利图?”郑国惊喜非常。 成蟜负手而立,挺拔着纤细的腰板子,一副很有学问,高深莫测的模样,道:“自然,我虽不精于此,但当年在学宫也是习学过一些的。” 秦国的学宫虽然没有稷下学宫那么厉害,但秦国这些年非常注重教育,当年成蟜身为幼公子,也是学过一些的,只是一看图纸就犯困,全都还给师傅了而已。 但是成蟜聪敏,五感通达,现学现卖,方才嬴政说了几张图纸的用途,成蟜的短期记忆尤其敏锐,一一记了下来,依样画瓢的道:“这张应该是阳翟的水利,精妙!实在是精妙啊!” 郑国望向成蟜的两只眼睛险些冒出小星星,道:“成小君子可去过阳翟,怎么一眼便看了出来?” 成蟜笑眯眯的道:“不曾,只是在书本上偶然见过这地势,便记在心中了。” “成小君子当真慧达!”郑国感叹。 “一般一般,”成蟜谦虚的摇手:“与绘制这水利图之人比起来,蟜可不敢班门弄斧了。” 郑国又拿出其他的图纸,仿佛找到了知己,兴奋的道:“成小君子,你快看看,能看出这是哪里的水利图么?” “这……”成蟜一时语塞,这张图看起来十足眼生,方才我哥哥没讲过啊! 成蟜求助性的看向嬴政,嬴政抱臂一笑,大有一种看热闹的模样。 成蟜:“……”好好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