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地放到榻上,按着手腕,半附下身,禁锢在那一处,杜绝了程既继续扑腾的可能性。 “阿月姑姑跟在娘身边,大大小小的架不知道吵过多少场,最会的就是耗时间,你有一千一万条道理也说不动她的。” “那是我还没有认真争。”程既鼓着脸颊,眼睛止不住地往院子里溜,明显一副不甘心的神态。 “我是大夫!食补,药膳,这院子里没有哪一个比我知道得清楚!” “你放开我,我要出去!和她再讲两个时辰!” 谢声惟眼见着这人劝不住,没别的法子,索性低下头去,直接亲在程既的唇角。 “还要去吵吗?” “去……唔唔……” “还去吗?” “你别……唔……” “嗯?”谢声惟用齿尖抵在程既的唇间,不轻不重地一点一点磨,交缠着,带出一点粘腻的水声。 “想清楚再说,”他贴着程既的唇缝,暖融的气息浮在鼻端,后者的面颊上不自觉地染了靡艳的红,“还去不去?” “再说要去,今天就不下床了,好不好?”他的手按在程既后颈,微微使力,身子一点点俯下去,迫着人朝自己靠近。 程既的腰空悬着,绷得好似弓弦一般,无处借力,渐渐地支撑不住,一点点落下去。 “避过了晚饭,饺子也不必吃了,”谢声惟衔住他的唇,吮着,很轻地蹭,舌尖探进去厮磨,话音从缝隙里溜出,显得模糊不清,“这样可满意了?” “不去……”程既好不容易才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唇上还带着潋滟的水色,气喘吁吁地咬着牙道,“不去了,这总行了吧?” 他挣扎时没收力气,报复性地在谢声惟唇上咬了一下,后者侧靠着,抬起手,用指腹碰了碰那个很浅的牙印,语气带了点遗憾道,“真不去了?” 程既把一旁绣着鸳鸯的软枕按到了他脸上。 阿月尽职尽责地一直守到了用晚饭的时辰。 白胖圆鼓的饺子挨挨挤挤地排在蒸笼里,盖子掀开的瞬间,蒸腾出白色的热气。 饺子馅是初冬的白菜心儿,混了虾仁和香菇。 蘸碟是早已调好了的,柚子醋,葱花,椒油,并一点切碎的红椒,香极了。 阿月取过一旁的竹筷,从蒸笼里各夹了两个饺子放进碗中,搁在程既与谢声惟眼前,这才像是功成身退一般地行了个礼,笑眯眯道,“少爷少夫人慢用,婢子这便回去同夫人复命了。” 阿月的身影刚刚隐没在前厅门口,程既便迅速端起碗,将碗中的饺子干净利落地拨进了谢声惟碗中。 “福气都给你,”他仰起脸,长睫微微翘着,十分诚恳地朝谢声惟道,“阿辞多吃些,下一年,一定要更有福气才行。” “只我一人有吗?”谢声惟夹了只饺子吃掉,笑着看他,也不点破,“那可不好。” “有福同享,没有小禾的份,这福我收着心里可不踏实。” “相公的福气就是我的福气,”程既笑盈盈地,面不改色道,“我只盼着相公舒心无虞,一年到头,半点烦心事都不许有。” 谢声惟撑不住笑,伸手去捏他的脸颊,很轻地揪了揪,“话都叫你说全了。” “这份机灵怎么不见冲着外人。” 说着,又朝着窗外唤人,“星儿。” 门帘应声被掀起,星儿端了个食盒进来,掀开了,抿着嘴笑。 里头搁了个滚烫的砂锅,羊汤的香气扑鼻而来。 “少爷特意吩咐小厨房熬的呢,婢子在旁边看了一下午,生怕熬坏了。” 程既抬起头,看向谢声惟的目光里带了讶然。 “少了福气,总要别的来补一补,”谢声惟用指腹去碰他的鼻尖,狎狔地蹭了蹭,“不然岂不是叫小禾白白吃亏了?” “现下可开心了?” “嗯。”程既回过神来,眼睛弯着,盛了漫溢的笑。 “真的吗,我瞧不出,”谢声惟有意逗他,“小程大夫怎么不肯表现得再明显些?” “唔,好吧。”程既眨了眨眼,倾身上前,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 “有饺子味!!!” “你不要过来啊!” 第106章 番外13 腊八 腊八那日正寒,早起草叶上就挂了霜,远远瞧去,白皑皑的成片,像是三月新落的细杨花。 谢家在城郊的乡下置办有农庄,前些日子赶着节下,庄户来送家禽谷物并各色年礼,浩浩荡荡的一群车队,在府里后门处堵了一片。 送来的东西清点入库,米面瓜果之类的时鲜就送去了厨房。星儿去厨房时,恰好瞧见了一对儿野雉,尾羽长而鲜亮,活泼泼地极讨人喜欢,很是稀奇,便捉了带回院子里。 程既从前见到这玩意儿,还是在村子旁的山里。每年秋日里往山上捡柴火,运气好了倒能用石头砸下来一两只,带回家去开水烫去了毛羽,包着荷叶泥巴在灶膛里烧熟了,和他爹分着吃。进了城以来倒是难见了。 那野雉被缚了脚爪,飞不起来,跳着在院子里扑腾,程既同谢声惟二人蹲在旁边,拎着菜叶子逗了半个时辰,才算过瘾。 午间时候,野雉就被下了锅,切成极小的块子,椒盐炸过,香酥口儿,就着芝麻酱烧饼,香气几乎要透进骨头缝儿里去。 程既爱吃这一味,一边吃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同谢声惟讲起自己从前做出的那四不像的叫花鸡来。 谢声惟笑吟吟地在一旁听,又盛了陈皮银耳粥递过去,叫程既消食用。 “我从前做的当真极好,”程既信誓旦旦道,“不亚于今日这一碟子。” “是,”谢声惟点着头笑,应他道,“那灶下还拴着一只呢,原本预备留着晚上熬粥使,现下倒正好叫小禾来展展身手。” “想来今晚,又该有口福了。” 程既方才夸口之时,可没料到这一茬,一时愣住了,停了片刻,才底气不大足地小声道,“这如今……年月隔得久了,也不大记得,兴许味儿要同从前不一样呢。” “那也无妨,”谢声惟托着腮,眼睛微微弯起来,“小程大夫妙手回春,连药都熬得,何况一野雉?” “今日腊八,晚间用粥,刚好便拿这一味叫花鸡来佐粥吃,实在合适得紧。” 程既还待耍赖,“我去做叫花鸡,那阿辞呢?” “阿辞岂不是没了人陪?那灶间闷热,我又不忍阿辞在里头陪着我辛苦,要不,还是算了吧?” 滑头极了。 谢声惟对这人遁逃的手段早已烂熟于心,丝毫没有上当的意思,“小禾只管放心下厨就是。” “庖厨之道辛苦,小禾替我忙碌这一餐,我自然要在旁替小禾摇扇递水才是。” “只是摇扇递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