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我,做好你的事就行。”唐祎这认死理的劲儿又上来了,总觉得亏着人家点什么,“要不,我帮您口出来吧,我口活还行,试过都说好。” 屋里的温度好像突然降到冰点,常铭远脸直接沉了下来,“唐祎,进了我这个屋,就必须把你跟外人学的那些都忘了,我尊重你的工作,但也别把那一套放我身上,我宁可你什么都不会。” 唐祎想说什么,脸憋的通红也没说出来,最后还是微不可查的说了声好。 收拾完之后常铭远还是老样子送唐祎回了家,唐祎开门准备下车,关门的一瞬看见了常医生一闪而过的疲态,多了句嘴,“您回去就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 常铭远手肘放在方向盘上,作势摁了摁太阳穴,“休息不了,我十一点回去倒班,快上去吧外面冷。” 最近科室实在是事情有点多,有个医生请了婚假,临时又找不到人愿意调过来,常铭远只好一个人当俩人使,状态着实说不上好。 他刚开进医院院里就看见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停在了门口,赶忙下车往医院里跑。被抬下来的是个老人,说话口齿不清,手也抽动着,但还有意识,打眼一看有点中风的前兆,赶忙叫护士给约了几个检查,边下单子边询问家属,是怎么个过程。 家属是个约莫着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头蓬蓬的卷发,带了个早就不时兴的发箍,臃肿的身材裹在带着油污的衣服里,显得更加潦倒,手臂上凌乱的别着一圈黑纱,明显刚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前几天我妈心梗没了,我们寻思着老头岁数大了不能受刺激,一直没敢跟他说。”女人眼眶通红,木然直视着地砖,却不再有一滴眼泪,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狠,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啐着血,“就他妈怪那四单元老刘头,欠儿欠儿的,上我们家门口问我妈是不是明天出殡,我操他血祖宗的。” “病人是听见这个消息就出现症状了吗?” “那虎揍站我们家门口嚎,那老头能听不着吗,一口气没顺明白就这样了,赶紧就送过来了。” 一顿检查下来,CT和MRI都没有问题,基本可以排除脑卒中,“应该是属于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没什么大问题,但这个岁数了最好还是在医院先留观一晚吧。” 老人颤颤巍巍的要从平车上坐起来,常铭远赶紧帮忙搀扶,老人的口齿也清楚一些了,张了半天嘴,“我不能在这,我得回去。” 女人急的直在地上转圈,不停的拽着自己枯草一样的头发,声嘶力竭道:“你回去干啥去啊,人大夫都说了你得在这再观察观察,你要是再有个好歹的你让我咋活啊爸。” “明天你妈出殡,我得送送她。” 老人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女人就再也没法崩住了,眼泪噼里啪啦就往地上掉,边哭边试图拽住一心往门口走的老人,险些被甩到一边,常铭远赶过去问,“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叫过来帮帮忙吧,今天肯定是不能走,风险还是挺大的。” “有俩哥,守灵呢来不了,家里就剩我了,就剩我了。”女人不知道是在回答常铭远还是在和自己对话。俩人搭着护士好说歹说才把老人劝住,摁在留观室床上躺着,这一宿都是常医生的班,没病人的时候他就去看一眼,老人整夜都没合眼,嘴里似乎是一直念叨着个什么名字。 跟下一班医生做好交接之后常铭远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家,他不知道两个老人之间应该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从不相信爱情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更不期待,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爱情可能都基于一些什么,或许是情到深处,但总会变成茶盐酱醋;再或许就是像他父母那样,为了利益用一生来扮演相敬如宾。 常铭远跟谁都能玩,但跟谁都不说爱,这是最卑劣的一个字,仿佛说了的那一方就活该下贱,被动接受的那个人就只能被其绑架,束缚一生。这也是他喜欢D/S的原因之一,这种关系更加纯粹,换句话说,是来的快走的更快,感情投入不多,得到的远大于有可能失去的,更何况作为支配的一方,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绝无意外。 可如果我有这么一天,会是谁拼着命也要送我最后一程。 他试图向前看,但只能看见四角四方的围墙,没办法落脚也没办法逃离,他又试图向后看,干净的连道印记都没留下,仿佛就被困在了方寸之间,无路可走。 -------------------- 日更又+1 dom也不是铜墙铁壁,毕竟都是人,也有自己和生活的斗争。 说点题外话: 又是一年四月一日,之前有小伙伴问我关于文名的事儿,这篇文名是我很喜欢的张国荣先生的一首歌名,每次听也都能给我许多不一样的想法。 总有人会一直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晚安。 第14章 出去。 随着常铭远在急诊科待的时间不断变长的,还有他的失眠时间。不值夜班的晚上他几乎只能靠阿普唑仑入睡,夜班也几乎无眠。 洗完澡躺在床上无论什么姿势只要一闭眼就会出现老人悲怆又坚定的神色,还有嘴里喃喃不清的名字。四舍五入都是老医生了,没想到病人对自己的影响还是这么大,常铭远一哂,似是在嘲笑自己。着实无眠,待着也是待着,准备打开手机浏览一下文献,一开机就蹦出了几条消息,点开一看都是小朋友发过来的,才想起来今晚他的确没倒出空来回晚安。 “先生别太辛苦,早点休息。” “先生您还是没下班吗?” “要不您过来吃口饭吧,我让后厨做点清淡的。” “先生?” 本来没什么感觉,这一问才想起来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的确是饿了,刚要叫人才想起来给阿姨放了假,阿姨不在冰箱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这会儿成了个实打实的光杆司令。唐祎的信息倒勾起了他的馋虫,wild的餐食绝对是这一块儿做的最到位的,随手抓了一件衣服就下了地库,关门那一刻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到卧室拿了个沉甸甸的纸袋。 看见常铭远的时候唐祎惊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还是在跟先生有过肢体接触之后第一次在白天见面,来不及反应就赶忙跑过去,离老远就能看见常医生眼下的乌青,估计这一宿根本就没合过眼。 俩人上三楼回了常铭远的房间。就看见小朋友忙忙乎乎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转悠回自己身边,“您回里屋再休息一会儿吧,饭好了给您拿上来。” 常铭远躺在里间听着小朋友在外面忙来忙去的窸窸窣窣,竟也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