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没上锁的柜子,有些还会收着他的东西,因此他才会直接去拿。 但他也跟先生学了礼仪,父亲既然指出,谢策便乖巧地回身,躬身向曾祖母认错。 谢老夫人自是不会责怪他,却也没有反驳孙子的话,只让婢女拿出鸡毛掸子给他。 婢女取出来,顺手关上门,也关上了烤鸭的事儿。 不过烤鸭的食盒都塞到了这柜子里,尹明毓扫过堂屋中其他一些能藏东西的地方,有些猜测,眼中便泛起笑意。 谢老夫人察觉到她的眼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鬼精鬼灵。 尹明毓忍下笑,微微抿嘴,表示她绝对不会戳穿。 谢老夫人这才满意地轻点一下头。 谢钦:“……” 他并非瞎子,能看见她们互相使的眼色。 但是这两个人,他看见也得当作看不见,是以谢钦便转向尹明毓,道:“二娘,你不是从南越为祖母带土仪了吗?” 尹明毓这才想起来,转头教金儿银儿拿进来。 他们带了不少,还有要送回京中的,尹明毓给谢老夫人介绍完,颇为遗憾道:“岭南的荔枝熟了,若非担心路上耽搁,孙媳定要给您带些来。” 他们的船上人多东西多,行得不够快,上船时尹明毓倒是准备了一些荔枝,时间久是要坏掉的,所以两三日便吃完了。 而谢老夫人不缺那些吃食,时令水果也会有人快马加鞭送来,重要的是晚辈们的心意。 且尹明毓的眼光颇新奇,带回来的一些岭南各族特有的物件儿别处极难看见,因此谢老夫人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谢钦这性子,也不会去打断她们,正巧他回老宅也有些别的事儿,便暂时离开正院。 谢策拿着鸡毛掸子在一旁,时不时也会兴冲冲地说几句南越如何好玩儿。 他是完全不知道父亲母亲这些时日在南越都做了什么的,除了读书习武,只感受到了种种快乐。 谢老夫人教他们一说,越发感兴趣,眼神便有了些变化。 待到午膳准备好,谢钦又回来,他们方才止了关于南越的话题。 这一停下,谢策才想起来他还没给曾祖母看他使“刀”,在上菜的间隙,在空地上像模像样地舞了一番。 谢老夫人极捧场,满口夸赞。 午膳后,一家四口在庭院中散步。 时间过得极快,似乎只说了说话,尹明毓他们便要告辞离开,赶回码头去,继续北上。 谢老夫人终于表现出几分依依不舍来,坚持要送他们到宅门口。 谢钦起初劝了劝,请她老人家不必再送。 谢老夫人没听他的,甚至拄着拐杖,腿脚比在京城时还要利索几分。 谢钦也看见了,便没有再劝老夫人止步。 临要分别时,谢老夫人握着孙子和尹明毓的手,期盼道:“这才相聚片刻,便又要分开,你们再回岭南,记得走扬州,再来看看我……” 谢钦瞧祖母如此,便劝道:“不若您随我们回京,也可一家团聚些时日。” 谢老夫人立时反对道:“我若是回去,你父亲母亲定然不愿再教我出来,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到老才享些清净,可不愿受他们管束。” 谢钦无奈地戳穿:“祖母,从前谢家还不清净吗?父亲母亲又如何管管束您。” 至于谢家为何不清净了,谢钦瞥了尹明毓一眼。 尹明毓理直气壮地回视,本性难移,若骨子里就是个又冷又硬的石头,旁人可影响不了。 所以谢家就是有这个根儿。 谢老夫人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与出京前不同,更自然了,欣慰地笑起来。 而后,谢老夫人对尹明毓道:“上次你们闹腾,我给你准备的银子,都忘了给,这次记得过来,祖母多给你些。” 尹明毓一听,先是痛惜她损失的钱,随即又高兴起来,两只手握着谢老夫人的手,毫不掩饰财迷本性,笑呵呵地答应道:“祖母,您放心,我们回岭南,肯定要来扬州的。” 谢老夫人满意极了,拍拍她的手,又爽快起来,催促道:“快走吧,再耽搁天便黑了。” 三人也确实不能再耽搁,一同向谢老夫人拜别,便上了马车。 谢老夫人一直站在宅门口,望着他们离开。 谢策趴在马车窗上直冲她挥手,尹明毓也向后望着,直到看不见谢老夫人了,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坐回来。 谢策问:“母亲,您舍不得曾祖母吗?” 尹明毓只摇摇头,没言语。 谢钦端坐在中间,淡淡地说:“你母亲被你曾祖母拿捏了,偏又甘之如饴,自然要感慨一二。” 尹明毓在钱财上极敏锐,谢老夫人想给她钱,完全可以现在就给她,偏偏要下次…… 说没有缘由,谢钦也不信吧。 不过她只是感慨一下,谢钦便是了解她了又如何,他还没完全了解如今的谢老夫人。 尹明毓嘴角上扬,不知道再回来的时候,他还能不能这般气定神闲。 谢策看她又叹气又笑,挠挠头,不懂了。 船从扬州启航,便没有再在某一处停留过久,一路北上。 谢钦在船上,作息亦如往常,然船上摇晃,读书伤眼,他不能读书,空出的大把时间,匀出一部分教导谢策背书,其余时间皆在一间船舱里,不知在做什么。 尹明毓以为他要整理奏章,便也没有让人打扰他。 只是有一日,三人坐在一处吃饭时,尹明毓注意到他中指上多了一处伤口,伤口不大,在靠近指腹的地方。 “郎君,怎么受伤了?” 谢策马上抬头,盯着父亲的手看。 谢钦十分淡定,边为两人夹菜边道:“茶杯碎了,割破了手,无妨。” 谢策滑下凳子,抓起父亲的手,对着伤口吹气,仿佛这般,父亲的痛便能飞走。 谢钦拍拍他的头,道:“不必担忧,不疼。” 谢策不信,他之前戳一下手指,都疼极了。 尹明毓瞧着谢钦的手,没说话,膳后教人拿了药来,亲自给他包扎,“既是伤了,为何不上药。” 谢钦眼里带着笑意,任由她动作。 上药太过明显,更何况,“伤口不深。” 尹明毓自然能看出伤口不深,只是她又不傻,谢钦手上还有些极细小的破口,似乎是什么东西戳的划的,不像是谢钦所说,碎茶杯割破。 但他这般说了,总归是有缘由的,尹明毓便识趣地没有深究。 这日之后,谢钦仍旧是每日除了教导谢策,大半时间待在他那间船舱里。 尹明毓有些猜测,却没有表露出来。 船又行了两日,便到了尹明毓的生辰。 早膳时,金儿端上来一碗长寿面,放在尹明毓面前,道:“娘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