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姐姐在这儿,叫我好找。” “清瑾……”一张开口,贺飞瑶就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有多么沙哑,脆弱,好似一根绷到极致的琴弦,稍微施加一点力气,就会毫无招架之力的崩断,她忙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一笑,“随意走走,无意间就到了这里。” “是啦,这儿的小路虽然四通八达,可也不过是通到那么两三个地方……这儿得有小半年无人洒扫了吧……哎哟!”比起贺飞瑶上来时的随意轻巧,贺清瑾就笨拙的多了,几步山间小路,走得小心翼翼,说着就滑了一下,贺飞瑶眼疾手快,拽着她的手腕提了一把。 凑的近来,看清贺飞瑶脸上的神色,清瑾就是一怔:“姐姐怎么……被风迷了眼睛。” 她抽走飞瑶手中皱成一团的罗帕,捏着自己豆绿色的棉纱帕子,轻轻为贺飞瑶拭了拭脸颊。 “想来是湖边风大……姐姐也不多加件衣裳,夏天里着了风,可不是玩儿的。” “……是啊。” 姐妹俩便并肩站在树下,望了一会儿湖水。 树叶娑娑声里,忽然听得舞阳小声念叨着什么,建昌凝神一听,顿然笑出声来。 “西湖醋鱼,荷包鲤鱼,松鼠鳜鱼,酸汤滑鱼,剁椒鱼头……” 对着姐姐的瞪视,舞阳一脸的无辜:“我见着碧波千顷,便想到这波涛之下游着无数鲜鱼,忍不住嘴馋,方才宴席吃的没意思,好姐姐,咱们偷溜去祈春斋,借用母后的小厨房,做一碗鱼羹吃——” “你呀你呀,荣矜没有被你喂成个腰围十尺的赳赳男儿,也真是他勤于骑射,不肯懈怠……” “呸,他也配让我洗手作羹汤?平日无事,至多喂喂几个孩子,让他吃点剩的罢了。阿姐要吃什么,我给你做,除了鱼羹,再来一道龙井虾仁好不好?我们这就找谢一恒,把皇兄那儿的雨前龙井偷两斤出来……” -------------------- 只是想过度一下,没想到就够一章了 (我真的是废话很多的一个人 主要还是两位长公主太可爱了 还有些零碎的信息()看谁先猜出来吧,猜出来了,之后就不会被虐到(不是 长公主到底看的是谁,可以从他的衣服上去猜 6.5修改:发现建昌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名字都是“瑞”字打头,如果舞阳长公主的名字里有瑞字,按理是要避讳的,但是从头改起工作量有点大,也容易弄混,所以把舞阳的名字从清瑞改成清瑾 ## 四十九 镜郎是被陈之宁摇醒的。 他午后吃了药,正犯着困,眼皮如灌了铅般抬不起来,不耐烦地睁眼,看见胡子拉碴的一张脸怼在眼前,一时之间还以为仍在梦中,昏昏沉沉使劲儿摇了摇头:“你……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是你……表哥……”镜郎倏然反应过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个没良心的,什么叫怎么是我?就这么不想见着我啊?”陈之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说话,嘴角的燎泡就抽着一疼,“七殿下可忙着在宴上与名门贵女周旋呢,打情骂俏,不亦乐乎,还不知娶了哪个做媳妇去,你还想着他!” 就这么说了几句话功夫,镜郎眨了眨眼,眼看着又要睡过去,陈之宁见他衣衫不整,脸颊湿红,海棠春睡模样,也不敢多看、细问,唯恐看的意动起来,不好收场——外头可还跟了十几个龙隐卫的人呢,解了自己的外袍便给他披上,便将他膝头一勾,拦腰一抱。 镜郎正睡得浑身无力,也就干脆由着他去,坦然地翻了个身,十分自然地把整张脸埋进陈之宁怀里,猫儿似的蹭了几蹭,忽然把头往外一扬,连着大大打了几个喷嚏。 陈之宁忙不迭取了手帕递给他,镜郎捏着帕子一角捂着口鼻,擤了下鼻子,又嫌弃地把手帕一甩,这么折腾了一遭,眼圈儿也红了,声音也哑了,就连骂人也没点气势,带着鼻音,可怜到了十分:“你熏的什么香,这样难闻!” “……”陈之宁满脸莫名,捏着袖口嗅了一下,讪讪赔笑,“哦,是换了新香不错……” “又是九娘为你配的?” 陈之宁嗯了一声,揽着镜郎往上抱,顺势掂了掂,又探手在外袍底下,贴着镜郎的后腰摩挲,本意是令他放松,摸了几下就变了味,一路下滑,落到柔软臀肉上捏了一把:“……看来林纾还真没亏待你……居然养的胖了些。” 话音刚落,一巴掌随着一句愤怒的“滚蛋!”就砸到了脸上,陈之宁忙捉住了他的手,往掌心亲了一口:“我的乖乖,仔细手疼,外人眼前,给我留点面子。” 镜郎转过来脸来,朦朦胧胧地望见一群陌生人,便不吭声了,一边碎碎抱怨了几句陈之宁身上气味难闻,一边又将脸埋进他怀里,眼睛似睁非睁,听着周围一片混乱的动静,忽然道:“……喂,陈之宁,这几个哑仆,别为难他们。弄丢了我,林纾肯定要折腾……算了,你看着办吧。” “乖乖放心,这么点小事儿,也难不倒我。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即刻令人去办。” 镜郎也当真不客气,张口就问:“青竹儿呢,王默呢?你可找到了么?” 陈之宁听到这回答就后悔了——怎么也没想到镜郎开口就提这两人,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又不敢直接回绝,只能含糊地应下,加快了脚步,迈出这院落不起眼的小门,却有一双修长细白的手从横里伸出来,捏着一枚墨蓝方胜形状的香囊塞到镜郎颊边。 镜郎嗅到熟悉的安神香气味,惬意地深深吸一口气。 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在他头顶响起:“怎么就困成这样了,昨夜没有睡好么,公子?” 镜郎捉住他的手:“——青竹。” “我在,公子。” “……看着点儿,我困得很……晚膳我要用……酸酸的……王默……” 镜郎仿佛在梦中呓语,含糊的几个字,连抱着他的陈之宁都没怎么听清,几步之外的青竹却笑得很自在:“是,我知道,公子,放心睡吧。” 于是镜郎就当真合上眼,不再与睡意挣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起来。 陈之宁将镜郎抱上了马车,青竹也不顾什么尊卑,硬是跟了上来,理由还冠冕堂皇,无可挑剔:“公子受大罪过了,一旦醒来,就需要我服侍,世子爷也知道,我们公子脾气大,最是在意这些细节功夫的,若是觉得不舒坦了……我想您也不愿如此吧?” 陈之宁在心中念了句佛,挤出一脸的假笑:“一个下人,我们家又不是住不下,正好镜郎也缺人服侍呢。” 青竹仿佛没感觉到他的排揎,感激地点了点头,就捏着帕子,一脸小媳妇儿样,给镜郎擦起额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