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支箭击中魏姩的肩膀,她痛呼一声,从马背跌落。 魏姩紧紧闭上?眼?。 这不比猎场那主?动一跃,且有青草铺垫,这一摔下去怕是?有她受的。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这才恍然想起,方才随着?最后一箭一同掠来的,还有一道黑影,只是?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全在箭上?,将其忽略了。 所?以,他从射出这一箭时,就知道她躲不过。 那是?不是?说明,先前九箭他都留有余地。 魏姩心中的那点窃喜顿时荡然无存。 她还以为,她真?的躲过了褚曣的箭。 也是?,她怎么可能躲过他的箭。 别说才练几日,便是?几年?,几十年?,也不可能躲得了。 “还算不错。” 突然,头顶上?传来太子的声音。 魏姩猛地睁眼?抬头望去,眼?里带着?些错愕。 褚曣放开她,音色淡淡:“你在骑射上?,的确很有天赋。” 魏姩眼?睛一亮:“真?的?” 褚曣皱眉:“孤至于骗你?” 魏姩飞快摇头,笑?弯了一双眼?。 太子是?不屑说谎的,所?以,他是?真?的认可她。 “但想要有所?成,不可懈怠。”褚曣戳了戳她的额头,冷漠无情道。 魏姩认真?点头:“多谢殿下教诲,臣女?定会勤学苦练。” 最开始她确实?是?慌乱无措的,但当她越过黄线的那一瞬,她突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不是?对她的惩罚,而是?训练。 魏姩想起了苏妗曾说过,十九个暗卫皆是?太子一手教导的,那时她还在想,太子行?事毫无章法,为何能教出像风十八,风十九这样讨喜的性子,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太子真?的是?位很好的老师, 褚曣瞥了她一眼?,无声勾了勾唇。 “政事堂的梁大人认了秋雾山雇凶的罪,在墙上?留下血书自戕了。” 魏姩心头的愉悦蓦地散去,她忙追上?去:“梁大人?” “在猎场,着?急给你定罪的人之一。”褚曣顿了顿,加了句:“高家的人。” 魏姩心头一颤。 高家,皇后娘娘的母族。 难道,魏凝背后的势力是?皇后娘娘? “崖底的刺客中,有皇后的人。”褚曣没头没尾道了句。 魏姩紧锁眉头。 这两者有什么牵连?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太子再开口,魏姩福至心灵,太子这是?给她出了个题? 于是?她静下心来,慢慢地想。 那个人手段缜密,即便是?要保魏家,也不应该这么容易暴露自己。 魏姩深思片刻,抬眸道:“梁大人是?推出来顶罪的?” 那个人知道崖底的刺客中有皇后的人,所?以将雇凶案也一并推到?了中宫头上?。 所?以,梁大人看似是?中宫的人,实?际上?并不是?。 褚曣勾唇:“还不算太笨。” 他继续道:“魏三在御史台留了三日。” 魏姩眼?神微亮,看向太子。 “她作为证人不得用刑,只安排了人不间?断的问了三天三夜,出御史台时已不知今夕何夕。” 虽然没有让她现在尝一尝她曾受过折磨,但就当讨个利息了。 魏姩心情万分舒畅,感觉肩膀都没那么疼了。 “宋淮每日都会提审魏家父子,但始终没有问出什么,毕竟没有实?证,不能真?的下死?手。”褚曣继续道:“这两日,梁大人自戕认罪的消息透了出来,言官已上?了折子,过几日御史台就要放人了。” “届时,宋淮会来接你去御史台,一并释放。” 魏姩听出了褚曣的言外之意。 不能下死?手,但是?,下了狠手。 她唇角不自觉的弯起一抹弧度,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魏家父子的惨状了。 她伸手勾住太子的手指,温声道:“多谢殿下。” 褚曣低头瞧了眼?,无声笑?了笑?,将她的手握住。 她好像越来越知道如何讨他欢心了。 东宫还有政务处理?,褚曣没留多久便离开了,但在离开前,给暗卫改了名字。 风,换成了兔。 风十八苦着?脸拉着?魏姩的衣袖,兔十八,听着?一点都不威风啊! 魏姩对此表示无能为力。 风,哦不,兔十八仰天长叹:“我再也不吃兔兔了!” 魏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默了默:“在殿下改掉这个名字前!” 当天夜里,香山别院无比热闹! 得知改成‘兔’是?因为风十八而起,十八个暗卫几乎都来了趟别院。 最先来的是?老二,她抗着?一把大刀气势汹汹的吼道:“兔十八给老娘滚出来!” 天知道当她正威风凌凌的在练武场打下去几十个侍卫,却得知名字被改成了兔二时,是?怎样的心情! 取笑?她的侍卫已经被揍过了,但她若不将这个罪魁祸首揍一顿,心中实?在难平! 十八干不过她,挨了顿打,还没得到?喘息,下一个又来了。 一直持续到?半夜,魏姩都能听到?外头的刀剑声。 她不由担忧道:“不会出事吧。” 勺菊早已见怪不怪:“姑娘放心,大人们每过段时间?就会切磋的,无碍。” 魏姩还是?不放心。 今夜很难称得上?切磋,这是?一对十八个! 但她到?底没出去,因为勺菊说,大人们私下这些事太子默认自己处理?的。 魏姩就明白了。 这是?太子对十八的惩罚。 - 接下来的几日,魏姩想着?回到?杏和院便不能再练骑射,所?以她这几日将重?心都放在了骑射上?,肉眼?可见的长进了许多。 要是?苏晚棠看见,免不得又要惊叹一番。 这日,她才用了早饭,宋淮便传了消息过来,魏姩依依不舍的随风十八从地宫回到?了御史台的牢房中。 在离开别院时,她换上?了在秋雾山坠崖时穿的那套衣裳,没有洗过,上?头还沾了很多早已干涸的血迹,又问风十八要了一种药,服用后让人看起来精神不振,身体虚弱。 宋淮已等在牢房中,见到?她此番模样眼?神微变,问风十八:“魏姑娘怎么了?” 魏姩忙解释道:“我无事,只是?问十八要了一种药,他们都受了刑,若只有我全身而退,难免叫人闲话?,给殿下与宋大人添麻烦。” 宋淮闻言顿了顿后,轻轻颔首:“姑娘有心了。” 虽然他跟殿下都不在意这些闲话?,但她能为殿下着?想,殿下知道应是?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