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陆子宁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摇摇头,王大人这儿子太不上进了,日后的仕途怕也走不远。不值得深交! 王诚离开大殿,转进另一所院子,经过茶水房被一只大手抓了进去。哐当一声,合上殿门。三名身穿朝服的年轻男子围住王诚。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高个男子迫不及待问。 “陆子宁说双鱼环佩放在家里,日后准备传给儿子和儿媳。”王诚说完,端起旁边的茶水饮了一口。 “之前天天把双鱼环佩带着炫耀,请假回来就突然不戴了。相交多年,陆子宁可不是这样的性格。”矮个男子啧啧两声,环视其他三人。“无字楼那对环佩真的是陆子宁和梁宜静的定情信物。” “这可有趣了。无字楼传出玉佩的来历打听过吧。兄弟儿子觊觎亡母嫁妆里的环佩,不经过允许偷偷拿走,送给女方当做定情信物。追回来之后只能忍痛卖掉。”王诚说。 “啧啧,陆子宁真不要脸。连陆大人亡母的嫁妆都贪,还明目张胆拿去当定情信物。他哪里来的脸?” “可不就是个脸皮厚。从前还觉得他是真君子,现在……简直辱没我们文人风骨。” “跟他同殿为臣简直晦气。” “陆子宁的确是过分了。”王成说完发现三个人直勾勾盯着他,眼底绽放凶光。他咽了咽口水,连忙改口。“陆子宁特别过分,伪君子,不是人。” …… 宫中忙碌的大小官员吃过午饭后,有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小憩,有的坐在茶水房唠嗑。 陆子宁本在大殿里继续看典籍,刚看两页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不少的目光。等他一抬头那些目光陡然消失。一连好几次如此。他也发现不对劲。想找人询问一下,刚开口同僚们不是要小睡一会,就是转身急步离开大殿。 转眼到了下午上值时间,他也没时间去计较这一点不对劲。忙碌一会带着一份卷宗送去隔壁,一路上被遇见的官员盯着打量。进了隔壁大殿,更是引来全场注视。看过来的目光很复杂,有些直性子的官员,眼底直接写满了鄙夷。他终于察觉到这份不对劲不简单。 找了个空隙,他跟着一个平日里交好的同僚进了恭所。走到角落将人拦住。 “你们一个个盯着我瞧什么?” “盯着你瞧了?怎么可能,大家都这么忙。”那名官员坚决否定,眼珠左右转动,不敢与陆子宁对视。 “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前几天逛花楼的事情告诉未来小舅子……”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那名年轻官员叹口气。盯着陆子宁空荡荡的腰间。“还不是你和梁宜静的定情信物双鱼环佩惹得事。” “双鱼环佩?” “前几天无字楼也摆出一对双鱼环佩叫卖,和你之前戴在腰间的那一只一模一样。”年轻官员又说了说最近的传言。“大家都说你偷了陆大人亡母的嫁妆。” “无稽之谈。”陆子宁黑着脸驳斥。 “我也觉得流言很离谱。”年轻官员拍拍陆子宁的肩膀。“这不是什么大事,明儿个把你那对环佩拿出来挂上,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陆子宁:…… 他能拿出来挂上,还用撒谎留给儿子儿媳? 陆子宁很快调整好情绪,露出个笑容。“多谢提醒,明儿个我一定把玉佩带着上值,让那些人嘴欠的人好好看看。” “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不值得谢。”年轻官员指了指敞开的恭房小门。“陆兄,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陆子宁让出一条路,让对方过去。 哐当—— 小门合上。 陆子宁脸上的笑容敛下,咬紧后槽牙,眼底迸发凶光。 江清波给我等着! 下午,陆子宁好不容易熬到散值。佯装从容离开皇宫。坐上马车远离宫门,忙叫车夫加快的速度。半路又给了小厮几千两银子。 “你去无字楼把那对环佩买回来,记住,隐着些。” 小厮跳下马车,转瞬消失在人流之中。陆子宁气冲冲回到武安侯府,脸色难看犹如锅底。 “这是怎么了?”梁宜静迎上去轻声询问。 “江清波把我们定情的环佩卖给无字楼。”陆子宁沉默片刻,猛地拍桌。桌上的茶盏动了动,杯中的茶水飞溅而出落在对方的手边。 “这……”梁宜静脸上的笑容消失。她没想到江清波这么狠。 “她就是想恶心我们。” 梁宜静回过神,双唇重新展露出笑容。温柔的握住男人的手。“别气了,我们把那对环佩买回来就是。这次可是正大光明的买,三房再没法拿捏我们。” “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你给的私房银子都拿去了。”陆子宁反握住她的手。“还是你最好,庆幸当初娶得是你,不是江清波那个满心算计的女人。” 梁宜静笑而不语。 半柱香后,离开的小厮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少爷,那对环佩要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陆子宁拔高声音,不可置信站起身。“江清波太过分了,她就是在算计我。” “而且——”小厮欲言又止看向陆子宁。 “你说。” “无字楼说那对玉佩福运强,要摆上半个月才卖。” “欺人太甚。”陆子宁气红了脸,扬手砸了茶碗。 哐—— 精美的茶盏四分五裂,飞得到处都是。褐色的茶汤飞溅而起,打湿三人的鞋面。 梁宜静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挥手让被吓傻的小厮离开。等了一会,打量男人情绪稍稍稳定,走上前小声劝慰。 “夫君息怒,妾身——” “我去找江清波算账,简直过分。她是想毁了我们二房。” 梁宜静看着远去的背影,怔了怔,合上双唇。招来碧儿。“你去跟着姑爷,若是秋水苑那边为难人,就去明镜堂禀告。” “小姐忘了,三房夫人今早回了娘家。估计晚上会和三少爷一起回来。”碧儿顿了一下,“明镜堂那边也没人。武安侯昨日出京办事了。” 梁宜静揉了揉太阳穴,这都是什么事!叹口气,又开口。“去泡一杯菊花茶,一会给姑爷降降火气。” 碧儿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片刻又带着粗使丫鬟回来清理地上的狼藉。 梁宜静坐在椅子上静静盯着,片刻出了神。 江清波果然不是个善茬,以为挪用嫁妆的事情已经过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且公爹还不在,这事想要用长辈的力量压下来是没戏了。 她心里再次感叹江清波手段,不可小觑!当初不该轻瞧了她。好在嫁进侯府她安分,没有与对方直接对上。 当晚,梁宜静让下人带着银子和玉石,想请银玉铺子里的工匠立刻做一对环佩出来应付这一波流言。婢女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