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考试,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他上幼儿园以来,就再没有这么?舒坦过?。 周明理打算好了?,要一直装傻下去! 这个?决定,还被他写在了?日记本中的第二页上。 周明理心想,不能告诉医生和爸爸自己恢复了?,否则,他安逸的现状就会被打破。 况且,失去了?妈妈,他连自己的衣服洗好放在哪儿都找不着,还不知道得被爸爸骂成什么?样。 这一装,就从2011年的寒冬,装到了?2013年的炎夏。 天气多雨,爸爸独自做家务,收拾东西?、睹物思?人?的时候,无意间找出了?火灾那天妈妈买的雨伞。 而周明理就是在见到雨伞后,才彻底醒悟过?来的。 装傻的这两年,爸爸把?用旧的智能机留给了?他,让他看少儿启蒙科普片。 周明理自然不感兴趣,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拿着手机上网打游戏。 无意间,曾刷到过?这么?一句话——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他抱起雨伞跑出家门,跪在暴雨里?,放肆痛哭流涕,比他平日里?演的更像个?小孩子。 那一天,周明理决定在雨中埋葬一把?伞。 他双手在地上刨着坑,心里?很清醒地知道,一同埋葬的,还有自己的长这么?大以来的幼稚和愚蠢。 而17岁的陈想,就是在那时跑回来的。 对于?这个?住在胡同里?的哥哥,周明理很是羡慕。 从前羡慕他能言会道,是整条胡同里?人?人?称赞的机灵孩子。 现在则羡慕他,还有一个?关心他、照顾他的妈妈。 虽然周明理也不记得,陈想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他们?住的地方是小县城周边,跟农村接壤。 农村的中年妇女,通常是没有名字的。 她们?往往被叫做XX嫂,或者XX妈。 只?有自己的妈妈,喜欢管那个?终日操劳的女人?喊做“梅姐”。 周明理蹲在地上一边买伞,一边抬头看了?陈想一眼?。 他浑身被淋得湿透,估计到了?家里?,梅姨会给他熬一碗热腾腾的姜茶,让他洗个?热水澡吧? 却不料,陈想打上了?这把?雨伞的主意。 当着一个?傻子的面,很多人?都会暴露自己丑陋的本性。 另一条胡同里?顽劣的孩子们?如此,被夸赞为一表人?才的陈想也不例外。 他不仅踢了?自己几脚,还抢走?了?妈妈买的伞。 周明理装傻装惯了?,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敢追上去。 可?转念一想,自己都要跟医生和爸爸摊牌了?,何必再继续忍耐呢? 他还起了?个?坏心思?,从地上捡了?一把?小石子,准备砸进陈想家的院子里?,出出恶气。 周明理绕到了?他家院墙外,那里?栽着一棵歪脖子大榕树。 他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掏出石子,正准备开砸,然后就亲眼?目睹—— 平日里?,为人?憨厚的陈叔陈爱民,正端着一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硬往梅姨的嘴里?灌。 周明理那时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陈想暴雨天站在外面,不往家里?进…… 他是在关门! 周明理被吓得够呛,身子趴在树干上,石子散落一地。 可?这么?点儿小动静,悉数被瓢泼大雨掩盖。 而一同被掩盖的,也有梅姨的呜咽声,以及院子里?泼洒出的农药,还有她口中呕出的血。 周明理就这么?躲在枝繁叶茂的榕树上,眼?睁睁地看着父子俩人?收拾农药瓶子,把?梅姨的尸体装进麻袋中…… 头顶“轰隆轰隆”地打着雷,像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周明理抱着树干,手脚酸麻不堪,还很他慌乱。 雨天树下都容易被劈,更何况树上? 一个?没抱稳,他从树上摔了?下来。 - 审讯室里?,在医院病房中被逮捕的陈想,缓缓抬起了?头。 他平静道:“对,周明理摔下树后,被我跟我爸发现了?。” 张茂林冷着脸看向他,“可?周明理的笔录中说?,你们?俩当时都没有对他做什么?。” “那当然了?。” 陈想靠在椅子里?,原本熨烫妥帖的衬衣,现在显得有些皱皱巴巴。 他嗤笑一声:“那可?是周家的宝贝儿子,我们?能拿他怎么?着呢?” 事到如今,陈想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了?。 “是,我爸的确动了?杀心,但他也不是傻子,周明理如果出了?个?三长两短,周叔叔肯定会报警彻查下去。” 他妈妈江银梅就不一样了?。 普普通通农村妇女一个?,消失了?好几天才有人?问起。 陈爱民随便编了?个?理由,说?她跟着别的野男人?跑了?,邻居们?也就不提了?。 或许背后会嚼嚼他们?陈家的舌根,但陈想高考后就去读大学了?,反正也听?不着。 警察问了?些现场细节,陈想的回答都能跟周明理的笔录,以及祁妙的幻象一一对应上。 讯问的最后,又绕回了?父子俩人?的作案动机上来。 另一间审讯室内,杀害妻子江银梅的凶手陈爱民,再次被警察提审。 得知儿子被捕的消息后,他彻底被击溃了?心理防线,不再隐瞒。 “……我在工地干活,认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新盖的三层小洋楼就是她的,我就想着,如果娶了?她,那人?跟房子也就成了?我的。” “娶她?你们?俩有过?感情经历吗?” 警察们?在调查走?访的时候,询问了?很多工地上的知情人?,可?并没有获取到这一信息。 陈想的审讯室内,年轻记者趴在桌上哈哈大笑。 “……还感情经历呢,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不过?是中年男人?的意.淫罢了?。”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嘲讽道: “那个?新楼的女主人?见天气太热,好心好意给建筑工地上的员工们?买了?几箱冰棍儿,又因?为我爸是工头,就多给他塞了?瓶饮料……谁知道被他给惦记上了?。” “唉,我当年也是傻得够呛,居然还真被我爸给忽悠得信了?,也跟着异想天开,觉得只?要把?我妈给弄死,我就能多个?年轻漂亮的新妈,像周明理的妈妈一样,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父子两人?倒是挺有默契,另一间审讯室内,陈爱民也提到了?这一点。 “不关我儿子的事儿,他就是被我忽悠的,横竖没杀人?,手上没沾血,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