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每晚听见隔壁的吵架声、楼上夫妻打骂孩子的闹声。为了不影响第二天上学,她绞尽脑汁强迫自己入睡,习惯噪音后的睡眠质量可谓雷打不动。 在旁打哈欠的黄甜甜忽而张着嘴巴停住,难以置信地打量鸡啄米似的南栀。 这么吵,大小姐竟然能睡着! 讲真,出发前黄甜甜已经料想过,这位公主病的大小姐会嫌弃荒村如何脏乱、嫌弃荒山野岭的伙食多么差。她特意带来耳机,等大小姐怨声载道的时候戴耳机听歌。 看来用不上耳机。 咕噜噜——饿了,她尴尬地捂住肚子。 哥哥黄浩文抛去嫌弃的眼神,扔她一块面包。 她窘迫:“谢啦哥。” 后半夜,陆续有人抵不住困意睡着。 当黑夜转淡,外面的噪音逐渐减弱。 第一缕晨曦射/入窗户,落在南栀弯弯的睫毛上。 她打哈欠醒来,惬意地伸懒腰。 其他人睡眼惺忪,揉眼睛。 “天亮了……” 静默一瞬,江允之他们激动不已。 “天亮了?终于天亮了!” “我们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夜。” “废话,我们度过一周当然漫长。” 樊宇和江允之移开窗台的灵牌,眺望外面的动静。 淡金色的晨曦轻抚暮气沉沉的废屋,荒草了无生气地垂头,树木郁郁葱葱,蜿蜒的道路空无一鬼。 “它们跑了。” “我们趁现在离开村子吧。” 江允之眉头深锁。“我们躲了一周没有天亮过,突然天亮,我担心是陷阱。” “想要逃离总归要冒险,这一次不逃,我怕不再有机会。” 江允之对生存的渴望,开始动摇之前的顾虑。 只是在晨曦下的房子依旧黑洞洞,仿佛塞满女鬼的黑发。 他咬紧牙,晨曦没法点亮他写满隐忧的眸子。“我总觉得不对劲。我不出去了,如果你们遇到赶来的收容人员,带他们来祠堂吧。” 樊宇说不动他,回头找自己的组员商量。 南栀凝视愈发清明的天色。 文中唯一一次天亮是男主角赶到的时候,是好兆头。 不过内心的另一把声音警告她不要出去。 不要出去。 不要出去! 在脑海轰鸣的预警拉紧她全身的神经,紧绷的身躯冒出细密的冷汗。 下一秒,她义无反顾地跟上离开祠堂的队伍。 为了回家,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 张零也迈上前,冷淡的俊脸染上淡金色的阳光,蓝宝石耳钉折射蓝绿的光泽。 开门前,樊宇忧心忡忡地回望跟来的组员。“出去后,大家必须紧跟着,我尽量做到让全员离开张家村。” 祠堂大门开启,金色晨曦破开阴云,照耀荒草萋萋的水泥路。 气温舒适,没有阴气。 为首的樊宇迈出门槛。 等走在最后的张零迈出大门,身后的祠堂大门再度紧闭。剧组五人和江允之一样,不敢冒险。 迎面吹来带着霉味的晨风,草丛的蟋蟀在高歌。 南栀怀里的布偶熊,豆子大的双眼朝向旁边的废屋。眼中掠过反射的草影,似是它隐藏的眼珠转动。 天亮后的张家村,俨然普通的荒村,昨夜恐怖的经历恍然如梦。 南栀趁机问身后的张零:“没找到你要找的人,没关系吗?” 他双手插裤兜,一副闲逛的模样。“找到重要的东西就行了。” “什么重要的东西?” “秘密。” 一句话堵死她预想好的套话内容。 她不甘心,又问:“你为什么敢一个人来张家村?你们大学没有组织任务小组吗?” 张零百无聊赖地望垂在额前的碎发。“我还没上大学,南姐姐。” 南栀惊了。 难怪这家伙幼稚,原来比自己小。 “你成年没?” “呵,满十八。” “十八岁的小朋友。” 张零侧目,神色不明,不晓得有没有听懂她的揶揄。 “南栀,你过来一下。”闻雨情忽而回头喊她,飞快地瞟一眼张零。 后者淡然看着南栀上前去。 “怎么了?” 闻雨情注视她清澈明朗的眸子,暗叹一口气。“那个少年来路不明,我们谨慎些比较好。” 南栀打“OK”的手势。“放心,只有我套他的话。” “呃……行吧。” 一路畅通,他们很快回到宽敞的主干道,遥遥可见村口的牌坊和停泊的吉普车。 他们难掩激动之色,亦不忘警惕,双手捏紧符纸。 唯独南栀像被浇一桶冷水。 村口只有他们自驾来的吉普车,哪有男主角的踪影! 不可能的,文里只有男主角赶到的时候才天亮。 不对,不对! 越走近村口,内心的警钟越震荡脑海。她失序的心跳无比快,使她透不过气窒息。 “回……去……”她口干舌燥。 兴奋的其他人听不见她的警告。 村口更近了,无形的巨浪劈头盖脸地淹没南栀,她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抓不住救命稻草,呼救不出声。 不行! 不能再重蹈复撤! 她竭力呼喊:“快回去!” “我们快上车!”杨锐和黄甜甜一个箭步冲出村口的牌坊,樊宇等人紧接跑出去。 南栀被闻雨情拉出牌坊。 “我们成功——” 黄甜甜蓦然住声,惊恐地盯着前方——村口的牌坊仍在前面几十米远,他们回到村子的主干道! “不,我不信!” “继续跑!” 站在原地的张零,看着他们跑出村口的牌坊,然后一秒回到他的旁边。 他早有预料一般冷漠。 “别再跑了。”他突然抓住南栀的手腕。“天要黑了。” “什么?” 他们齐刷刷地仰望天空,没想到天空正以闪电之速暗下来。 黑夜即将再次降临,阳光彻底消失。 “草!” “跑啊!” 第7章 密密匝匝的破烂房子形成废墟,埋葬在黑夜的坟墓里。 骤然下降的气温伴随瘆人的阴风,滞留在荒废、空洞的古村里,发出呜咽的回响。 断断续续,愈发凄厉。仔细听,像枉死冤魂的恸哭。 狂奔的七人上气不接下气。 噶咯咯——旁边的石墙滚落石头到他们的前方。滚啊滚,石头的正面竟是眼睛流血的人头。 “啊!” 尖叫的人被灌一口阴风,从喉咙凉透肺叶。 “好疼啊……” 凄惨的呻/吟混在阴风中。 “好疼啊!” 杨锐僵硬地低头。 “好疼啊!!” 脚下的水泥路多了一张扁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