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凭借着降谷零给出的穿着特征和自己的记忆,比划着松江时雨的形象。 事实证明,金发那么明显的特征,众人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倒是有个警员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关于病号服……我好像有在一个房间看到过。” “唰!”全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松田阵平呼吸一滞:“你说。” 警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道:“因为那件衣服出现在满是黑衣乱七八糟的休息室中太突兀了……” 乱糟糟的,像是早就被洗劫过的房间,地上丢着一件有些破损的浅色病号服,看上去还湿漉漉的沾着血迹,任谁过去都会注意到。 他磕磕绊绊的把自己发现的结果说出来,后知后觉发现,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发现。 “根据我的观察,衣服上的血迹并不像是外伤造成的喷射状血迹,而是一团团的,分布在袖口和衣领的位置。” 他望着松田阵平,目光有些疑惑:“松田警官,松江警官身上应该没什么疾病吧?” 哪怕是出勤率极高的警备部,都不会让伤员出重要任务。 松田阵平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地立在原地,心中的恐惧再次升到顶点。 警员所说的确实是常识,但偏偏,松江时雨永远不在这个范围内。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也没有办法可以阻止他。 就像是一振没有刀鞘的利刃,早已伤痕累累,却再也没有了休憩的机会,只有不断地出刀,出刀! 如果利刃即将折断,甚至无法承受任何冲击,他会停下吗? 不会。 他只会一个人悄悄的,逃走,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掩埋。 【“教官的身体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但新伤叠旧伤,想要恢复到原本那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原本哪样?徒手殴打我们的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是一开始松江珣也的状态……”】 可偏偏,这个“开始”就已经很糟糕了啊。 糟糕到,他们每每看到医院的诊断证明,都忍不住湿润眼眶,哽咽出声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松江时雨还是独断地挡在他们前面,永远维系着作为教官对学生的压制,不给他们任何受伤的机会。 就像是在最初,他被松江时雨摁在地上暴揍一顿,后者只是撩撩头发,轻描淡写地说下次依旧会应战,只是你永远别想打过我。 他们只打过那一次,也就是说,松江时雨对他的胜率是100%。 松田阵平,你什么都打不过松江时雨。 输了,全输了。 【“我肯定会回来的啊,让那几个家伙别跟我撒娇,一个个的真的很怪,特别是松田,假牙装好了吗?”】 【“去奈良的提议是研二说的吗?我没什么意见。”】 这些话是降谷零转达的,但此刻在脑海中,都变成了松江时雨的声音。 他的金发教官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鲜活得不可思议。 在那位警员说出准确位置后,松田阵平调头就跑,他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泪像是无法堵塞住的涌泉,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挣脱,从脸颊上滑落。 因为俯冲的速度过快,体能被榨干到极致,松田阵平猛地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扑到地上,他又撑着墙站起来,继续向前冲去。 手机似乎摔掉了,不重要。 江户川柯南似乎在喊他,不重要。 这具身体像是已经跟灵魂撕裂了,口中的血腥味甚至没有不知哪里心底泛起的苦涩明显,连感受都乏力。 只是机械麻木地跑着,跑着…… “嘭!” 他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头顶的白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变得格外浑浊,缺氧的大脑一阵一阵疼痛,松田阵平近乎是跪着磕到地上,前伸的手恰巧抓住了那件格外特殊的病号服。 指尖还有着湿漉漉的绵密感,展开后,袖口处团团已经被晕成深色的鲜血格外醒目。 像是有谁咳嗽着,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擦拭的衣服后,皱着眉嫌弃地用袖子临时代替。 【是这件吗?是他吗?】 【是的。】 【松江时雨没有被琴酒抓到,因为没有打斗的迹象。】 【松江时雨在这里换掉了身上醒目的病号服,然后,他离开了。】 【他刻意避开了在找他的松田阵平,刻意将定位贴纸贴到乌丸莲耶那里。】 【他不想被找到。】 松田阵平的目光茫然地在病号服上扫过,最终目光落在一旁已经空掉的针管上。 针管的尖端依稀还能看到血迹,但里面的东西已经空了。 这些……都是什么啊。 【松田阵平,松江时雨不想见你。】 松田阵平挂在领口处的对讲机传来了同事焦急的呼喊,他下意识以为是人找到了。 “松田警官,是有什么发现吗?我们还要继续找吗?” 似乎有冰冷的海水倒灌进身体,直直将五感都淹没,只有灵魂艰难地漂浮在茫茫的上空,不知道要抓住什么。 还要继续找吗? 松田阵平坐在原地,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冷得在四月天里他都冻到失声。 “松田警官!松田警官!你的手机掉在路上了!”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松田阵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脸上的泪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嘴边,在开口时尝到了腥咸。 他哭着哭着就笑了。 “找……要找……” “他绝对不会死得那么轻易……” “他答应的事情都没有做到……” “我的检讨还在家里发霉!” 第94章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松江时雨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山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袖口放平:“哎,统统,我这样看着没有很乱吧?整齐吗?” 系统有气无力地道:“没有……你问我好几遍了,刚刚不是还稍微洗了一下吗?” 刚才玩家借着一旁的溪流,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好,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系统就很庆幸,在松江时雨减少活动后,它开挂的压力能减轻一点,起码还能延长些时间。 它也有些舍不得离开,因为自有记忆起,它就在松江时雨身边了。 天知道这个狗骗子大渣男会不会出去就把它给忘了。 系统悄悄把化作鼻涕的数据删除掉。 不知自己好大儿惆怅心情的玩家振振有词:“这不是都怪琴酒嘛!让他破坏我造型!” 头发都被削了半截。 松江时雨气得牙痒痒,他一边絮絮地跟系统抱怨着,一边板着脸闷头往外走。 他现在已经觉得四周逐渐虚幻,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