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都不按计划来,但是每次的结果其实都还不错,也没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除了同行人的精神健康方面。 “麦芽……某些方面上,我倒是有些佩服他了。”安室透说。 好友没说他态度改观的原因,诸伏景光也就贴心地没问,他们闲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安全屋是今天才着手搬的,基本上已经搬地七七八八,不过大多东西都是还在打包箱里,明天腾出空才能继续整理了。 他看着摆在茶几上的那只玻璃水杯,没由来地想起了另一个人。 ——麦芽威士忌。 那个人总是喜欢去厨房倒一杯水摆在茶几上,然后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正中央。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计划A。”】 zero在制定计划时考虑了无数种方案,备用计划也是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因为麦芽威士忌实在是难以预判,他不得不做多手准备。 结果最终竟然是按照第一个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了。 麦芽威士忌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有所了解的几次任务里,那人都多多少少打了一些看不懂的牌。 或许连麦芽威士忌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难得一次按照计划行事,却会实打实地栽了个跟头。 诸伏景光无声地叹了口气——为这种阴差阳错,为一个生命的逝去。 门铃声突然响起,诸伏景光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玄关,心中莫名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时刻相信直觉不是什么坏事,他定下心神,大步走向卧室,准备还是先将武器带在身上比较稳妥。 然而就在下一秒,玄关处的门猝不及防地被直接打开,一道熟悉的嗓音随之响起—— “啰嗦……” “那就找琴酒……” “我去找苏格兰了……” 诸伏景光的瞳孔骤然一缩。 ——怎么会是他?! 随着一道电话挂断的提示音,耳畔还举着手机的男人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投了过来。 诸伏景光僵在原地,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主动开口说什么。 “你搬家了啊,真突然呢。” 站在门外的人十分自然地迈进玄关,又顺手关上门,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评价道:“感觉不如上一间好。” 诸伏景光的脚像是被禁锢在了原地,大脑中的齿轮疯狂转动起来,他的呼吸几乎停滞,张了张口,声带却没能振动发声。 那位不速之客倒是不在意自己不受欢迎,俯身看了一眼鞋柜,叹息道:“啊,还没摆进去啊,那我直接进了哦。” 诸伏景光敏锐地注意到那人在弯腰时动作的滞涩感,他立刻判断出麦芽身上有伤。 但是这件事其实也不需要多加判断了。 “早上好啊,苏格兰。” 那人的声音语调都很轻快,与平常没什么分别,但是无论是焦黑的发尾还是染血的额角以及时不时有血顺沿着滴落的指尖,任谁看了那副狼狈的模样都知道他刚刚定然经历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 “……麦芽。”诸伏景光勉强挤出个笑容,附和着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不知道这几个字触动了什么开关,那个人忽然笑起来,但是几息之后笑声就戛然而止,空气中只余下一丝未及时散去的尾音。 代号麦芽威士忌的男人歪了歪头,“哦?可是现在不是晚上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那人并没给他什么回答问题的余地,又自顾自地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你说谎了啊。” 第21章 他亲手书写(一) 那个人看起来相当狼狈,但是当他缓步走过来时,诸伏景光还是忍不住绷紧了神经。 他不留痕迹地活动了一下略有僵硬的指节。 诸伏景光必须承认,麦芽威士忌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后时,他的心底是浮现出过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惧的。 不是因为几分钟前他才听过那人的死讯,也不是因为那人满身的狼狈和血污,而是因为那束不加以掩饰的过分直白的目光。 他一直都不喜欢那双藏在薄薄的镜片后的深绿色的眸子,因为眸子的主人总是仿佛想透过他的皮肤和血肉去窥探其中的骨骼,甚至是其他更深层面的东西。 那种不间断的仿若透视的目光让他脊背发寒,而麦芽威士忌又向来对自己的目光不加丝毫掩饰。 此情此景下,理性分析,其实对他是有利的。 不去假设他与麦芽威士忌的战力高低,但是以麦芽威士忌现在的状态,他是有绝对优势的。 但是诸伏景光还是绷紧了神经。 “水。”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位置的男人理直气壮道。 诸伏景光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人坐下后脊背的微微弯曲——其实麦芽看起来仍旧如同竹柏一般挺拔,但是见惯了正常状态下的麦芽,他只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诸伏景光提起脚步,满身警惕地走向厨房。 倒水时,他想,按照以往,麦芽会自己去厨房找出杯子倒水才对。 所以那个人受的伤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严重到已经做不到随心所欲地去倒一杯水。 等他端着一杯水回到客厅时,麦芽威士忌手中却已经有了一个杯子了。 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他刚刚用过的杯子,里面的水没喝完,打电话时他就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看来麦芽这次是真的想喝水,而不是想把杯子摆在茶几上。 “为什么不过来?” 又过了几秒,安静的客厅里响起那个站在厨房门口的人才终于舍得迈开脚步,缓慢地走了过来。 一杯水被轻轻放在茶几上,动作很轻,杯底与茶几触碰的声响微不可闻。 他直起身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诸伏景光心一凛,却只是保持着俯身的动作,没做出什么额外的举动。 “苏格兰。”那只手的主人语调平淡地说了一声他的名字。 诸伏景光没转头,也没有应声,只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仿若一座无言的雕塑。 “怎么不敢看我?” 诸伏景光尽量忽略正搭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转头冷静道:“没有。” 近距离观察下,麦芽的狼狈不堪更上一层楼。 那人的发色本就偏浅,于是发尾的焦黑就更加清晰可见,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其实焦黑处的边缘隐约看得出几份深红,大概是有血沾了上去,发丝又就此黏在了一起。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目光却没有落在那双深绿色的眸子上,而是巧妙地落在了染血了额角。 他知道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麦芽威士忌的思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