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 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想不起来了,他记不清那些日期,具体月份也记不清了,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流速和四季轮转未必是准确的,漫画里,时间往往要为剧情服务。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是在0100号任务之前住进这里的。 那时候他还没拿到那副虚伪的眼镜,于是理所当然地这个所谓的安全屋也只有黑白两色,毕竟他看任何东西都是如此,刻意布置成只有黑白也是顺势而为。 后来拿到了眼镜,他也没有生出过换一间安全屋或者重新布置的想法,他所看到的颜色是虚假的,满屋极致的黑白反而勉强谈得上真实。 “那个……”身旁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头发,不擦干吗?” 雨宫清砚摸了摸发尾,还是潮湿的,不过他特意在肩上搭了条毛巾,也不会把衣服弄湿。 过去留长发时他会更讲究一些,后来在连续半个月的剪短头发的任务里,最终头发被控制在了一个系统想看到的长度。 他随意搓了搓带挂着水珠的发尾,虽然离过去的长度还差得远,但是一年时间也长长了不少。 不过也无所谓了,谁知道下一个任务会不会是让他把头发简剪短或接长。 苏格兰威士忌终于站了起来,雨宫清砚以为那人终于准备去找点喝的,但是片刻后,披在他肩膀上的毛巾被试探性地碰了碰。 雨宫清砚没抬头,仍旧看着手机,随意翻看着里面的简讯。 苏格兰威士忌想做什么无所谓,拿饮料还是想做什么其他事情都差不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或者说,在这个他对苏格兰威士忌兴趣正浓的阶段,他其实还算期待看到苏格兰威士忌能做出一点超出他预料的事情。 如果是能让系统露出马脚或者超出系统预料的事,那就更好了。 搭在肩上的毛巾被取下,很快便落在了他的头上轻轻擦拭起来。 雨宫清砚抬头向后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双蓝色的眸子,他收回视线,继续翻看起邮箱。 他不会刻意翻看那些信息,想起来了或者无聊的时候一次性看看,当做打发时间。 ——毕竟看一眼不代表他准备做什么。 朗姆发了几封邮件,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真的是很要紧或者必须让他来做的,那他收到的就不该是邮件而是电话了。 他盲选了一条消息发了个回复。 朗姆是个好用的工具人,过去也曾一度拥有着超过琴酒的打分,值得定期敷衍一下。 “下次还是吹干吧,容易感冒。”随着头顶传来的一道声音,盖在头顶的毛巾也跟着被拿起。 雨宫清砚随手挑起一缕头发,干透是不可能的,但是比刚起刚刚时不时有水珠落在手机屏幕上要方便不少。 “谢了。” 他懒得吹干头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下午被琴酒从海水里捞出来,他也是在岸边吹着风自然风干的,要感冒以往早就该感冒了,不至于这么恰巧。 他放空自己倒在沙发上,开始思考自己这个外来者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真的会存在“感冒”这种状态吗,深想下来太过模糊不清,于是在得出一个结论之前他就停止了这场没有定论的思考。 ——不重要,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对他来说感冒这种事情不值得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会儿,苏格兰威士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过与此前不同,他的声音放轻了许多,问道:“你要睡了吗?” 雨宫清砚闭着眼睛,淡淡道:“睡和不睡有什么区别吗?” “就这样直接睡的话,很容易感冒。” 雨宫清砚笑了一声:“所以呢?” 那道声音停了许久,安静的空间内布料摩擦的悉悉索索声格外清晰,一样东西盖在了他身上。 他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熟悉的蓝眸。 那人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睁眼,动作微顿。 雨宫清砚余光中看了眼身上盖着的东西,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二件外套。 没记错的话这件外套还是他买给苏格兰威士忌的,现在阴差阳错下,又回到了他身上。 大概是因为那是刚刚脱下来的,外套似乎还带着余温,也可能是因为这件外套的质量不错,所以盖上以后似乎真的暖和了一点。 雨宫清砚比较倾向于后者所占的比重更大,因为这件外套是他选的,质量不会差。 “我回去了。”苏格兰威士忌说。 “需要关灯吗?”苏格兰威士忌又说。 按下灯源开关的声音、开关门的声音接连响起,屋内彻底陷入寂静。 雨宫清砚翻了个身,那件外套对一个成年男性来说有些短,他蜷了蜷身子,竟然真的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这一晚不算睡了个好觉,但是是他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晨光穿透玻璃时,雨宫清砚坐起身,随手把那件随着他的动作差点落到地板上的外套捞起。 洗漱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新消息。 昨夜念叨了不止一次如果怎样怎样做容易感冒的苏格兰威士忌感冒了。 【你要去看望他吗?】 雨宫清砚看着镜子,估量自己的头发又长长了多少。 对于那道突然出现在耳后的声音他没做出任何回应,直到走出洗漱间,看到搭在沙发上的那件外套时,他才慢半拍地给予了个回应。 “啊,有必要吗?” 第48章 他的名字(八) 【啊,有必要吗?】 那道飘浮的声音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气地响起。 雨宫清砚轻车熟路地推开那扇门,正巧与从卧室里走出来的那人对上视线。 【真是伟大的友情。】 依然是熟悉的语句。 雨宫清砚:“闭嘴。” 安室透看了眼周围,确认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突然闯入的麦芽威士忌两人,指了指自己,迟疑道:“我吗?” “你也闭嘴。” 安室透:“……” 但是他刚刚明明一句话都没说。 他的嘴角抽了抽,还是告诉自己,别和神经病一般计较。 前段时间的频繁接触没让他对麦芽威士忌产生太多改观,不过对与那人相处他算是摸出了一套模式。 听不懂的就直接忽略,能听懂的就顺着往下说,就算得不到什么正面反馈,也能保证至少不会被那人的诡异逻辑误伤。 “苏格兰出任务去了。”安室透摇了摇手里的文件袋,虽然难免生出我为什么要向那个人解释一类的念头,但他还是说道:“我来取他上个任务里的一些资料。” 他说的大大方方,看不出一丝一毫扭捏,大有对方表现出任何一丝怀疑就当场拆了那个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