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技术都很好,却不善言辞,每当遇到什么不能?回答,他又没提前想好或者被交代了托词的问?题,他就会这样用沉默来回应。 所以格瓦斯这次“出差”,无?论是目的地、办的事、时间?,都是机密。 莱伊的女朋友住在椿柚李隔壁,她会知道些什么吗? 台球室里只有?莱伊一个?人?,正?叼着烟给?球杆头上?粉。 “一个?人??”苏格兰靠着门框问?。 “你来的话就是两个?。”莱伊把彩球一一从落袋中捡出来。 “随便玩玩也行?。”苏格兰喝了一口汤力水洗去嘴里的杜松子酒味——他并没有?说谎,他真的不太喜欢杜松子酒的味道。 “波本也是这么说的,”莱伊把母球放好,“一局还没打完就跑了。” “跟狙击手玩这个?,大概感觉到了压力。”苏格兰随口给?回警察厅的挚友找了个?借口,“斯诺克?” “斯诺克。”莱伊掏出一枚硬币,“正?面。” 他掷出硬币,又接住,是反面。 苏格兰也选好了球杆,上?前开球:“要定?个?彩头吗?” 莱伊抱着球杆说都行?,两人?却都没提以什么为注。 两位狙击手打斯诺克,一杆比一杆精准,最终开局稍微不利的苏格兰险胜。 莱伊放好球杆,离开时与苏格兰擦肩而过?的瞬间?,在他耳边说了个?地名。 苏格兰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跟他前后脚离开了酒吧。 鸟取…… 盘点书库的工作完全不需要用脑子。 原本的藏书目录虽然?年代久远,但当年造册者是下了大力气的,登记得非常详实精确,对后来修订者而言,唯一的困难大约是它跟书库中众多上?百年历史的古籍一样,是用汉字写就的。 这对于柚李而言也没有?任何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身为钢笔都用得少的互联网人?,她的毛笔字不如前任好,只能?算工整,顶多闭着眼睛吹一句朴实无?华,像是苍劲有?力、颜筋柳骨这种词是不敢沾边的,柚李怕当年的书法老师也穿越过?来清理门户。 落下最后一笔,柚李小心地把毛笔放回笔架,活动着手腕,等墨水半干了,把纸夹起来继续晾,顺便起来活动一下腿脚——整个?老宅就没见过?一把带腿的椅子,在卧室里休息的时候跪坐,在餐厅吃饭跪坐,在书库工作依旧是跪坐,天天这么跪着,一开始时动不动就腿麻,后来慢慢适应了也依旧不舒服,柚李总觉得自己小腿肚都被压扁了。 等回去了让萩原研二看?看?。 好久没见他了还怪想的,也不知道那帮人?把他安置在哪里,是按她说的找了个?房间?放着,还是送到宠物店寄养了,她带的猫粮够这段时间?吃的,萩原研二向来也不挑,但饮水得有?人?准备,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给?他纯净水…… 这个?老宅里手机信号极差,柚李来之前开了邮件自动回复,倒也不怕千速姐他们又以为自己失踪了,一直没有?借用过?他们的固定?电话。 等最后一页纸彻底晾干,柚李把整理好的书单装进木匣,招来女仆,让她去通知黑田自己做完了。 不多时,女仆回来说黑田先生请她过?去。 还是第一天见面时他自我介绍的那间?和室,黑田跪坐得笔直,面前摆着一堆纸质文件,每一份都整整齐齐,黑色的老式座机摆在桌子左上?角,右边是一方砚台和一瓶打开着的墨水,黑田交换使用着毛笔和蘸水笔,不快也不慢地批复着文件。 他身边靠近门的位置是另一张办公桌,后面是前几天遇到过?的年轻男人?,柚李知道,他是黑田的长子。 黑田大郎让柚李等一等,家主在忙着工作。 柚李点点头,把木匣子放在身侧,静静坐着等待。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柚李几乎要被这种无?聊的把戏气给?气笑了:“黑田。” “噤声,”老男人?抬起头板着脸看?着侧身坐着捶腿的粗鲁女人?,“格瓦斯小姐,我在工作。” “差不得得了,给?你点面子还装上?了,”柚李肆无?忌惮地继续揉腿,“你要是真的认真工作,这会儿都该核对完我整理好的藏书目录了——看?你对BOSS的藏书这么不上?心,我真为BOSS有?你这种吃干饭的家仆而难过?。” 黑田脸色不变:“粗鄙不堪——” “什么工作比我还急,”柚李干脆站起来向前几步走到办公桌前,“给?果园灌越冬封冻水,清理仓库里放到腐朽的布料,还是保养那些再也用不上?的老爷车?” “除了守着这座日?渐腐朽的别苑,你们还能?为BOSS做点什么呢?”柚李干脆在黑田对面盘腿坐下,刺激着老封建的神经,“世?界很大,BOSS的目标也很远大,东瀛太小了,而鸟取……” 柚李挑衅地对着脸色越发难看?的黑田勾起嘴唇一笑:“只是个?乡下小地方。” 黑田大郎大惊失色:“放肆!” “闭嘴!”柚李抓起桌上?一沓白纸甩过?去,呵斥,“我跟你父亲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活像被人?捅了一刀,气红的脸瞬间?变青了。 “你瞧,真要玩老一套,我也不虚,”柚李揉了揉手上?的冻疮,“我来了这么久,你们应该也多少打听到我的病史了——你们确定?要跟我翻脸吗?” 黑田盯着眼前侮辱了他的家族、荣耀,甚至是整个?鸟取的疯女人?,久久无?言。 没错,他已?经知道,格瓦斯是个?疯子。 “大郎,把藏书目录拿过?来。” 又半小时后,柚李再度被蒙着眼塞着耳朵送离了平安庭园。 下车地点还是一家商务酒店,柚李迫不及待地跟在黑田大郎身后,来到了一间?客房,显然?他们要把自己的东西完璧归赵——包括萩原研二。 走进客房的第一秒,柚李就看?清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黑猫。 愤怒和惶恐如炸弹在她胸中爆发: “你们什么意思?!” 等在房间?里的木脸女人?依然?木着脸,对柚李的发飙没有?任何反应,黑田大郎却吓了一跳,他藏好自己的情绪,学着父亲和其他长辈的端庄持重的姿态:“有?何不妥?” “少装蒜了!”柚李暴怒,“我的猫呢?!” 看?黑田大郎低头看?装着猫的笼子,大约是不知内情,但柚李此刻顾不得给?这群垃圾分门别类:“这不是我的猫!你们把我的猫弄到哪里去了!还给?我!” “格瓦斯小姐,”木脸女人?出声拯救了越发不安的黑田大郎,“这就是你的猫。”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