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乎就是苏格兰的身份卡被标红的同时,莱伊收到了伏特加的电话,或许因为?他?曾经与苏格兰搭档,琴酒没有告知他?别的消息,只让他?等着,直到等到裹着不合身黑外?套从医疗车中出来的椿柚李,他?才?猜到些?许前情?:身份暴露的苏格兰打伤了椿柚李,逃走了。 苏格兰是公安卧底。 椿柚李能在第一次见面时看穿他?FBI的身份,不可能被同一个屋檐下的苏格兰瞒到今天,她必然同样早已知道?苏格兰的身份,甚至他?们之?间的合作很可能比他?的开始更早。 如此一来,苏格兰毫不抵触地接下那些?狙杀高官家属的任务,甚至赶尽杀绝连儿童都不放过,以及其他?种种,就都得到了解释,想来那些?人都已经被公安转移保护了起来。 苏格兰并不是个面慈心黑的变态枪手,他?真的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椿柚李手无缚鸡之?力,即便要放倒她,也完全用不着开枪,打在她肩膀上的那一枪,必然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在紧急状态下,组织成员的专用手机不得离身,定位灭失很可能被直接认定为?叛徒击杀,今晚的围捕毫无疑问就是紧急状态,因此一路上他?都没法询问椿柚李和苏格兰的计划,只能在她的指挥下抢在其他?代?号成员的前面追到苏格兰。 苏格兰这样的男人不该死在这里,椿柚李必然也想救下他?。 只弄走苏格兰的话,对于他?而言不算难,麻烦的是如何洗脱格瓦斯包庇公安卧底的嫌疑。 时间太长了,他?们也太亲密了,拿不出有力的明证,琴酒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起送走椿柚李也不行,苏格兰远程狙击与近战搏击双修,从他?手里逃脱还勉强说?得过去,格瓦斯本就孱弱,此刻还是负伤状态,这样一个人都能从他?手里逃走,琴酒的怀疑就该超级加倍落到他?身上了。 他?不能为?了帮助苏格兰和椿柚李付出自爆的代?价。 思索还没有一个结果?,他?就追到了苏格兰,上天台之?前他?假装手滑把手机扔在了楼道?里,这才?得以在天台向苏格兰直白?身份表达善意。 只要等椿柚李上来,他?们三个人碰头,建立起信任,一定能讨论出一套可行的办法来。 见到椿柚李后,苏格兰短暂地露出过一抹微笑?。 那抹笑?让赤井秀一心中的警钟狂响,果?然马上,他?箭步靠近,用从自己手里抢走的左轮手.枪结束了生命。 枪响的那一瞬,赤井秀一终于明白?:从一开始,苏格兰就做好了自杀殉职的打算。 那句向椿柚李的道?歉“我骗了你”,如果?莱伊是个用FBI卧底身份诈他?的组织成员,可以解读为?“其实我是卧底”,但莱伊没有说?谎,因此,他?听懂了这句话的另一重含义: 苏格兰,不,这位不知姓名的公安卧底,在向椿柚李的肩膀开枪之?前,一定承诺过自己能脱身,至少?会尽己所能逃走。 他?撒谎了。 从一开始,他?就准备用生命和鲜血来洗刷自己暴露带给椿柚李的嫌疑。 也是在为?不得不用如此激烈的方式道?歉。 赤井秀一在心中敬礼,为?这个温柔又可敬的男人默哀片刻。 …… 忙完手头的工作,降谷零用最快的时间找了个机会加入围捕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组织成员共享的最后目击苏格兰的地点。 他?的脚刚落在厂房的金属楼梯上,发出第一声“咚”时,上方响起了枪声。 hiro?! 降谷零顾不得跑上去后还有没有足够的爆发力支援战斗,将速度提升至极致,一路狂奔。 推开天台虚掩的门—— 正在用手帕擦拭着染血的手.枪的长发男人回头,露出脸上和胸前的喷溅式血迹。 “波本?”莱伊依旧是那张永远波澜不兴的脸,“你来晚了,我和格瓦斯已经完成了对叛徒的制裁。” “与其想着追杀叛徒争功,不如回去督促情?报组的人干活,不要把筛查叛徒的工作都丢到行动组这边来。” “格瓦斯,我们回去了。” 赤井秀一拉扯着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的椿柚李离开天台。 擦肩而过时,降谷零清晰地嗅到了两人身上的血腥味。 他?们都没有受伤,那都是……hiro的血。 椿柚李的精神已经恍惚,从天台走到楼梯间全靠赤井秀一架着她。 “再坚持一下,”赤井秀一问,“我背你下去。” 话音未落,椿柚李已经膝盖一弯,斜斜向楼梯的方向倒下去。 赤井秀一长臂,把即将摔下楼的椿柚李捞回来,托住她头的手掌感觉到了不正常的高温,扶着她坐下,摸摸额头,果?然热得烫手,再摸一下手,依然是跟在楼下时一样的冰凉。 高烧。 爱猫丢失的焦虑,发现苏格兰暴露的惶恐,以及其后的枪伤、寒夜奔袭、目睹苏格兰在眼前自杀的剧烈刺激像一道?比一道?更高的巨浪,不断拍打在椿柚李心舟上。 直至倾覆。 “辛苦了。”赤井秀一捡起自己丢下的手机,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椿柚李慢慢向楼下走去。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厂房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行动组成员。 “好消息和坏消息,”莱伊没有走进这漫天飞雪中,隔着雪幕与琴酒对视,“好消息是,叛徒苏格兰死了。” “坏消息是,他?死前处理干净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并且在发现逃不掉后,抓住机会溅了格瓦斯一脸血。” 用自己的死亡作为?武器,予以对手最后一击的结果?无须解释,昏迷状态的格瓦斯就是明证。 这个比玻璃还脆弱的女?人,连凶案现场的物件都能把她吓坏,在雪中近距离亲眼目睹曾经的“队友”血溅三尺…… “你在帮她辩解么,莱伊?”琴酒目光比雪夜更阴冷。 “我不是心理医生,不懂这些?,”莱伊不为?所动,“但我确定她至少?烧到39℃了,如果?你打算把她送进审讯室,不如直接交给后勤组跟苏格兰的尸体一起处理了,反正都是同样的结果?。” 很快赶到的医生确认了莱伊的说?法,格瓦斯烧得很厉害,现在的体温对于成年人已经极其危险,放任下去毫无疑问会造成脑损伤甚至死亡。 琴酒只能挥手让他?们把人带走治疗。 格瓦斯病得很重。 反复发烧,医生们给开了各种注射剂,白?天降下去的体温,一到夜晚又会升高,大多数时候意识不清醒,几乎无法自行吞咽,偶发惊厥呓语…… 被琴酒下了死命令保住她的命和脑子?的医生们都爪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