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陷入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被他藏在角落里已经落了灰的小机器人。 狭小且黑暗的角落,电源启动之后,小机器人宝石般的眼睛亮了亮。 “现在是五月四日下午两点零五分,多云,距离上一次启动已经过去了一百九十天零三个小时。” 十一号扫描了一下眼前的人,语调逐渐变得快乐起来。 “检测成功,家政机器人十一号竭诚为您服务” “帮我一下吧,十一。”宫野海里垂着眸检查了一下它的金属钳和电路板,亲手给十一号切换了模式, “替我争取一些时间。” 宫野海里看过无数格斗机器人的比赛,也曾经向往过有一人能带着属于自己的小机器人站在某个世界的舞台上,但这一切都已经成空。 但十一号的这份缺省程序仍然被保留下来,它会成为风中的烛火,烧亮他的前路,直到一切包括他自己犹如尘埃落地。 于是,等到负责看守基地的组织成员赶到时,只看见走廊内蒙着黑布大肆破坏的不明物体,而宫野海里早已经将基地这一片区的路线背的烂熟,他贴着墙壁借力行走在黑暗中,最终终于推开了那扇唯一亮着灯的房门。 突如其来的光源刺激的宫野海里一瞬间睁不开眼睛,他闭着眼朝前走了几秒,最先听到的,是婴儿的哭声。 宫野艾莲娜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话音里带着宫野海里久违的,几乎已经感到陌生的温柔。 “海里,快来看看妹妹。” 宫野海里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看着眼前小小的婴儿,平静地告诉自己。 你看啊,你的选择没有错。 明明努力无数次好不容易记下了基地的路线图和所有监视器的位置,明明已经找到了足够让自己安然无恙逃跑的方法,却如此轻易地就将机会拱手让人。 黑泽或许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一个愚蠢且无可救药的人。 但是不行啊…… 如果他离开的话,爸妈,明美,包括今天刚刚降临在这个世间的志保,将面临什麽呢。 向来胆怯的灵魂仿佛突然间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宫野海里抓住了宫野艾莲娜的手臂,迎着她略带诧异的眼睛,坚定不移说: “逃跑吧。” “带着志保和明美一起。” 已经足够了。 承担痛苦和这一切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 感谢支持! 第57章 就像基地里无数人私下里所说的那样, Hell Angel有着独特的残酷和疯狂,美丽的皮相衬托着残忍的内里,就像是被包装完美的礼盒,打开尽是一些腐烂完全的东西。 [宫野艾莲娜那个女人,一直保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等到实验失败,应该很快就会被处理掉吧?] 宫野海里常常听基地的看守私下里这麽说。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她那点对待家人的温和与善良也已经被消磨的荡然无存,她逐渐成为了冷冰冰的机械,即使在最初宫野厚司对着长子举起手术刀还尚且止不住手抖的时候,宫野艾莲娜已经可以在手术台上面不改色地划开他的皮肤,让一切如同黑纸白字的计划单中书写的那样按部就班完成。 刚刚初见宫野海里时的那点情绪早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目冰冷。 宫野海里并不是很在意,或者说他早已经没有了计较这些东西的心力,他再一次坚定的重复道: “逃跑吧。” 他将自己已经把基地的路线图研究透彻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随即有些期待地看向了对方,然而五分钟后,宫野艾莲娜仍旧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了眼她的丈夫。那个向来温和而又爱笑的男人脸上却有着和妻子一摸一样的冰冷麻木。 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血渍,宫野厚司狼狈地用一旁干净的床单擦了擦,摸了摸宫野海里的脑袋。 宫野海里下意识躲开了。 宫野厚司愣了愣,状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海里。”一直沉默着的女人突然开口, “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 贝尔摩德按照命令赶到基地时晚了一些。 基地的看守已经制服了那个到处作乱的机器人,它的金属钳撕开了墙壁,将无数道上了密码锁的门撞裂,故意在那些基地看守不敢触碰的实验器材周围到处乱窜。 最后,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以对着这样一个滑稽的家夥动用了武器,无数冰冷的子弹穿过那看似坚固的金属躯壳,直到隐藏在机器人身体之中的东西全部被破坏为止。 十一号终于卡了壳,散发着烧焦了的味道在原地转了几圈,最终悄无声息的停止了活动。 或许是因为没想到被这样玩笑似的东西戏耍了一通,贝尔摩德看着那些人带着泄愤地意味粗暴地拆掉了那双堪称惊人的金属钳,粗暴地将机器人的身体拆成几半,像是垃圾一样丢在角落里变成一堆废铜烂铁,这才转过身道: “带我去见那个孩子。” 基地里变得一片混乱,宫野海里不仅趁乱切断了基地的电路,甚至故意放跑了许多和他一样被关起来的实验品。 虽然早就听说了有关于宫野夫妇使用了大量活体实验品的事情,但真正见到那些人,贝尔摩德还是下意识皱起了眉。她率先命令几人将那些如同疯了一般的人全部抓回去,看着被破坏的非常彻底的实验室,紧接着联系了那位先生。 等待的途中,贝尔摩德看着一片狼藉的走廊,神色莫名。 无论是那个让人惊讶的机器人,还是故意被放出来到处捣乱的那些实验品,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一样。不仅有了充足的时间逃出房间去到同样看守严密的宫野夫妇身边,就连现在的情况,看似都被宫野海里掌握了主动权。 不过,惹恼了组织可并不是什麽聪明的做法,那个孩子到底想做些什麽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在那位先生接起她的联系之后,贝尔摩德很快得到了答案。 “我听说,那个孩子在基地大闹了一场。” 贝尔摩德缓缓走进实验室,里面一片亮堂,除了宫野夫妇和婴儿外,那个造成一切祸端的少年就站在她的对面,手里握着一把沾着血的手术刀。 在进门前,外面那些负责看守的人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宫野海里,他在五分钟前当众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并以自己的性命作为威胁,要求见组织能够说得上的话的大人物。 说实在的,这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够造成威胁的样子。 贝尔摩德看着似乎连站着都摇摇欲坠的少年人,默默想。 企图靠着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