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体贴。”淮渡违着天地良心吹捧道,他听得出侯箫瑶的弦外之音,懒得跟她扯这些。 “是,嫂嫂果真是个可心人儿,不似从前李员外家的嫡女…”侯箫瑶道着,突然又噤了声,仿佛说漏了什么一般。 淮渡静静地等着她表演,都不带催她的。 侯箫瑶见淮渡迟迟不问,心下有些无奈,她继续道:“李员外家的嫡女李莺也算是兄长的过门妻子,可惜她不像嫂嫂你这般知书达理。” “是啊。”淮渡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表示了肯定的想法。 侯箫瑶愣怔了,她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实诚的人。 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无知还是不愿同她多说,侯箫瑶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正怀疑着,淮渡突然间开口了:“李莺,那现在她人呢?” 侯箫瑶就等着他这一句呢,她赶忙接上:“说出来怕脏了嫂嫂的耳朵,她啊乱鞭打死丢出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往淮渡耳边凑,特地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如她所愿,淮渡瞬间变脸,漂亮的瞳仁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做了什么?” 侯箫瑶有些得意,她清了清嗓道:“战事吃紧,李莺过门口两日兄长便离京了。谁知她竟不守妇道,难忍寂寞地去寻了不三不四的人作乐。” 淮渡挑了挑眉头,他明白了,宋瀚他们口中被抽死的应当是这位了。 侯箫瑶假装无意中说给他听,应该是杀鸡儆猴。 “真是活该了,怎么能背叛将军呢。”淮渡叹了口气,一脸的愤愤不平。 “这样的坏女人应当浸猪笼的。”他说着,竟恼怒地猛拍了下梳妆台,把身后的侯箫瑶吓得一颤。 “嫂,嫂嫂也不必如此,倒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妹妹,她是在哪儿同那些人苟合的?”淮渡抚了抚鬓角,转过身来看向侯箫瑶。 对方愣着,没答的上来。 “又是哪些人呢,莫非是府里的小厮?” “……”侯箫瑶干笑了两声,她怀疑对方下一句就要问她是如何苟合的。 淮渡见她不答了,却急了起来。他拉住侯箫瑶的手,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好妹妹,快跟嫂嫂说说,我倒要看看是多么不知廉耻的人。” “嫂嫂,还未用早膳吧,对身子不好。”侯箫瑶没法儿回他,只得生硬地扯开话题。 “你去膳房端些早茶来。”她抬了抬手,叫贴身婢女出去,又看向另一个微微颔首。 像是怕淮渡继续问她方才的问题,她赶忙接着说话儿。 “嫂嫂,我还给你备了两双绣花鞋,你瞧瞧样式可喜欢?”侯箫瑶拉着淮渡的手,带着人往床榻上坐。 婢女知意地托着一双冷青色绣鞋,上头还坠着一颗光泽的玉石。 “嫂嫂快试试,配上你这身罗群,当真是美极了。” 淮渡垂眸看向那双鞋子,心里很是纠结。他不想穿,都不知道脚能不能塞得下。 “嫂嫂还愣着呢,快穿了瞧瞧。”侯箫瑶在旁边催着,淮渡只得不情不愿地探出脚,忐忑地塞进绣花鞋里。 谢天谢地,原主的身形娇小,玉足自然也是女儿家的尺寸,正巧着能穿进去。 “嫂嫂肤白胜雪,这青色着实好看,等兄长回来,定要好好夸赞一番。”侯箫瑶捂着嘴偷乐,淮渡为了配合她,还故作娇羞地偏开了脸。 “将军去哪儿了?” “在外头忙呢,既然东西我也送到了,便不叨扰嫂嫂了。” 侯箫瑶客气地道了别,将衣裳鞋子还有些胭脂头饰留下,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这个院儿。 人一走,淮渡就没个正形地瘫进了床里。 头上的簪饰硌的脑门疼,他抬手摸了摸,将那根玉簪取了下来,柔顺墨黑的长发纷扬而落,搭在月白色的衣衫上格外好看。 “好累啊。”他唉声叹气道,001瞧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忍不住说:“宿主不是刚起来。” 淮渡瞥了它一眼,表情变的高深难测:“你不懂,我是心累。” “……”001的确不懂,不在宿主大脑里,它是半点都不能跟上他的想法和节奏。 “你去看看侯箫瑶他们在说什么。”淮渡突然侧过身,狡黠地朝001眨了眨眼。 “不想。”作为新世纪有思想有主见讲道德的高智能系统,它拒绝一切听墙角行为。 “啧,万一她说了什么对我不利的话,这是为了保命。” “你刚刚还跟她姊妹情深。”001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淮渡的心思。 “装的,后宫剧都需要这样演。再说,侯箫瑶哪有你看上去那么单纯啊。”淮渡白了它一眼,系统不听话他想揍它丫的。 “明着说其他人的事儿,暗里都是警告我,别打家产的主意,别动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会死的很惨。” 001沉默,它还真没听出来。 “他们现在铁定在谈论我,不信你去听听。” 001动摇,它看着淮渡期待的眼神,不情不愿地挪动了脚,去做那违背道德准则的事情。 “有个外挂就是好啊。”淮渡乐呵呵地看着001出去的背影,又窝在榻上睡了个回笼觉,连送过来的早茶都没吃。 * “怎么样。”侯千懿抿了口茶,抬眸瞥向一旁坐着的妹妹。 檀香从神龛中散出,悠然地飘在静室的每个角落。 “我瞧着还算乖觉,应该是个懂规矩的,只是…”侯箫瑶探了探发髻,细长的柳叶眉微蹙,眼神骤然变的凌厉。 “我说话儿警告她,她竟然问我李莺是在何处做那等事,这哪像大家闺秀问的出口的话。” 侯千懿垂下狭长的眸子,盯着手中的白瓷杯盏出神。他恍然想起了淮渡那截白嫩嫩的脖颈,应该比这上好的瓷器更为无暇。 “是有点意思。”他弯了弯唇,眯着眼看向堂前的风光。 “如果出了问题,丢掉便是了,不过是区区宋家,何况还是个养女。”侯千懿放下杯盏,大步跨出屋室。他嗓音淡漠,眼底皆是薄凉。 001站在门处听着,已然觉着不舒坦。昨日还同宿主同床共枕,今天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果真是人心难测。 待回到厢房后,它喊醒了睡的正迷糊的宿主,将听到的话都告诉了他。 “嗯好。”淮渡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敷衍地应了两声。 此时的001可比他焦虑:“他们有这样的心思,你都不急?” “急什么,早猜到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把我供起来?”淮渡一脸的无所谓,他支起身子,踩着绣花鞋噔噔噔地去桌上拿早茶吃。 虽然有些冷了,但这些糕点的味道不错。 “你看看,说是娶妻,最基本的聘礼都没有,倒像是买回来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