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不想听也不行。 淮渡收回脑袋,贴在外院墙边上偷听。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秋竺好像是哭累了,声音越来越低弱。 “姐姐,你听我说,我真的让人去救他了,但是…”侯箫瑶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跑出去消失不见了。 “你骗我…”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掉,秋竺双腿发软,绝望地瘫坐到了地上。 她面如死灰,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侯箫瑶心里又急又恼,她见不得秋竺这幅模样,只得软下脾气:“姐姐,先回屋,你听我好好讲。” “是你,是你!”秋竺一把拍开伸过来扶她的手,像个疯子一样不顾体面地大喊大叫起来,把外头的淮渡都吓得一个激灵。 “不是我,你信我,我…” “是你,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我恨你…”秋竺缓缓地垂下了头,她已经没有了喊叫的力气。 她慢慢地往地上仰去,最后合上眼前是最痛恨之人的脸,以及惊慌失措的神色。 “阿竺,阿竺!人呢,去喊郎中啊!” 淮渡在外头听完了这场大戏,他的面色也不太好。 里头的下人都跑出来了,他也匆匆离开了此处,躲回了自个的院子。 关上门,他的眉头还一直紧紧地蹙着,那封写满思念的信封被他的手汗泅湿了一角。 “宿主。”001看他脸色差,忍不住唤了一声。 “我没事,不过她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能让一向温柔的秋竺气昏过去。”他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宿主,这跟你没关系,这里不过是一个异世界。” “那我活在这里,这里便是我的现实世界。”淮渡瞥了眼它,说出来的话让001无法反驳。 好吧,你就继续为你的爱管闲事找借口吧。 第130章 暴戾将军别抽我10 碧沁被唤了进来。 她看淮渡的脸色不好,心里有些忐忑,莫非是自己做错了事儿? “夫人。”她规矩地行了礼,便垂着头站在原地等着被训话。 淮渡抿了两口茶,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你同秋竺姑娘关系如何?” 碧沁愣怔,没想到是问这事,她应道:“不是很熟。” 她顿了顿,又道:“但奴婢和她的妹妹关系很好。” “她还有姊妹?”淮渡皱了下眉头,有些意外。 “是,她的妹妹叫秋莹。” “还在府中么,我怎的没听说过?” 碧沁突然面色变的古怪,她抬眸瞄了眼淮渡,有些欲言又止。 “你说,说仔细些。”淮渡放下杯盏,稍稍昂了昂下颚意示她开口。 “秋莹她前些年已经过世了,象府小姐划烂的便是她的脸。” 淮渡神思微动,如果没记错,这象府小姐好像是侯千懿发妻中的一位。 “那时候秋莹好像马上就要出府嫁人了,结果脸烂了,她就默不作声地寻了死。” 这个消息有些骇人,淮渡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渊源。 他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秋竺岂不是恨死这象府小姐了?” “应当是的,只是象府小姐隔日便也不见了,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淮渡点了点头,终结了这个话题。他心里有了掂量,便换了话来问:“秋竺同三小姐关系如何?” 此话一出,碧沁的脸色就有些变化莫测了:“夫人,您也是知道的。” 是了,他知道的。 侯箫瑶和秋竺成日腻歪在一起,丝毫不顾忌外界的目光和看法,连侯千懿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你出去吧。”淮渡抚了抚挽好的发髻,突然将簪好的点翠发钗取了下来。 “瞧你素净的,好好打扮打扮。”他笑的温婉,活脱脱侯府主母范儿,将发钗递给了碧沁。 “是,多谢夫人。”碧沁欢喜地接过,知礼地退了出去。 淮渡搓了搓指尖,坐在圈椅上出神。信息量有点大,他得好好消化消化。 “宿主,系统已修复一半。”他正想着,001突然出声拉回了他的思路。 “啊,这么快?”淮渡略微意外,他都忘了这茬。 “宿主,再坚持一段日子,我就能带你走了。”001点头,语气是慢慢的自信。 但淮渡没有它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是犹豫迟疑的。 “你,慢慢修,我不急。”他道。 001沉默,它应该猜到的,宿主又想留下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想留就留下吧,它已经习惯了电灯泡的日子。 为了不省心的宿主,它可以委曲求全。 那封信在淮渡手里搁置了三四日,到晚间时,他有些等不住了。 带着满脸幽怨的001,他又去了秋竺那边一趟:“我听人说,侯箫瑶今天出去了。” 他边走边和001说话儿,要是被下人看到了,准以为夫人发了疯,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在躲着她?” “偷听了人家墙角,总归不太好意思。” 001:你还会不好意思? 但它也只敢心里想想,毕竟宿主容易炸毛。 前堂守着两个小厮,见淮渡来了,恭敬地弯下腰:“夫人,三小姐出去了。” “无妨,我是来寻秋竺的。”淮渡摆了摆手,话音一落,两个人的脸色略微变化。 其中一个眼神闪躲,嘴唇翕动半天,说的有些迟疑:“秋竺姑娘在静养,怕是…” “我有东西托她交给将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淮渡不急,慢慢和他们周旋。 一听是将军,小厮的神色又变了变。他们对视一眼,小声道:“那夫人说快些,小姐不让外人见秋竺姑娘。” “夫人同我来吧。” 淮渡跟在小厮后面,绕到了院落最西边的房室。 推开木门,入眼的是一间雅静的屋室。 一面铜镜置放在梳妆台上,淮渡稍稍一瞥,上头皆是些金银珠宝,却从未见秋竺戴过。 转身便是寝屋了,层层素纱帐幔垂下,只依稀看的见榻上朦胧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秋竺。” 床上的人是坐着的,听见这个声音,她稍稍有了些许反应。 帐幔被拉开一角,一只冰凉苍白的手探了出来:“夫人。” 她的嗓音不似往日那般细雨绵绵,只低沉沙哑,是哭多了的结果。 淮渡皱了皱眉头,心下叹了声气。 他走过去,坐在榻边原有的绒椅上,抬手挂上了帐幔。 看到秋竺时,淮渡心头一颤。 姑娘原有的温润模样已然消失不见,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眼间皆是落寞和悲愁。 她似是枯黄衰败的秋叶,即将消失在人间。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