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他看了一眼那栋熟悉的别墅,走了进去。 密码没换,还是从前的一串。 拉开沉重的大门。 客厅的电视机上放映着电影,程书文回头,看到他,脸色变得尤为阴沉。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回来干什么。” 柯伊笑了一声,“回来拿个东西。” 他不顾程书文仿佛在看侵略者的眸光,自顾自的上楼,进房间翻开柜子,找到了那只被摔坏的单反。 下楼。 程书文下巴为昂,语气充满了敌意。 “拿好就可以滚了。” 柯伊站在原地没动,低着头看了看镜头的裂痕,突然道:“你是故意把它摔坏的吧。” 青年脸色苍白,额头还有明显的疤痕,程书文心里突然涌现一阵的快意。 一看就知道柯伊过得不好。 景淮还说要和他结婚,还不是不了了之。 玩玩而已嘛。 想到柯伊被景淮抛弃的痛苦伤心,他就开心的不得了。 “是啊。” 程书文勾起唇角,“拿到手我就把它摔了,我知道是你的生日礼物,所以——” “我摔得特别重。” “哦对了,我还趁着这个机会,把妈妈的耳环放进了你的柜子。” “你太卑鄙了。” 看到青年露出愤怒又无助的神情,他嗤笑了一声,“卑鄙?是你太蠢了,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反正爸爸妈妈不在,随便自己怎么说。 他也乐意用这些事情,再打击柯伊一次。 “从你叫我哥哥开始。”柯伊攥紧了手机,“这一切都谋划好了,是不是。” “不,还要早。”程书文抱起手臂,不屑道,“而且你比我想象中的,好对付多了。” 居然有人会这么轻易的,就付出百分百的信任。 他一想起到就想笑。 “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家公司做出的贡献,要不是你,景淮不会帮我们度过难关。”他耸了耸肩膀,“但是我太讨厌你,只好让你被赶出家门了。” 然而,话音刚落—— 程书文猛地看见眼前的青年收了难过的神情,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屏幕。 下一秒,自己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啊,拿到手我就把它摔了……] 他瞳孔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柯伊,失声道:“你居然……” 柯伊居然录音了! “我不仅录,我还发给他们了。”柯伊微笑地晃了晃手机,“呦,正好传到了。” “这么简单的洗白办法都没想到。” 他顿了顿,“你也挺蠢的” 程书文后退了一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脚一寸寸凉了下来,寒意席卷全身。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四个字。 发过去了,发过去了…… 不可能,柯伊不会的,他不是很害怕爸爸妈妈知道他卖身给了景淮吗! 他蓦地抬起头,咬牙道:“你就不怕——” “怕什么。” 柯伊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我没什么可以怕的了,比起质问我……” “你还不如好好想想,爸爸妈妈听到这些录音,该怎么解释吧。” 银幕上,电视剧还在播放,宫女哭喊着皇上饶命。 程书文的思绪也乱到了极点。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说不定,不,是肯定! 等爸爸妈妈回来,被赶出家门的人,就变成他了! 他死死盯着青年转身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汹涌翻滚。 耳朵嗡嗡作响,他拿起了搭在果盘上的—— 水果刀。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9) 柯伊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身,就看见程书文拿着水果刀,直直地向他冲了过来! !!! 距离太近,速度又太快! 根本来不及躲闪。 剧烈收紧的瞳孔映照着青年震惊的面孔。 程书文心中无比的快意。 去死吧! 他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刺去,清秀的面孔扭曲至极。 然而下一秒,异变突生! 刀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程书文愕然。 高大俊美的男人像是凭空出现,拦在柯伊面前,硬生生的用手,握住了雪白的刀锋! 鲜血滴答,砸向光滑的瓷砖。 景……景淮。 他什么时候来的! 沸腾的血液轰得炸开。 钳制刀锋的力度突然一松,程书文没有时间细想,是景淮没力气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既然你要护着他,那你就一起死吧。 嗤—— 是刀尖深深的刺进肉体的声音。 他迅速拔出被染成血色的刀子,正准备再捅一刀时,后脑勺突然被狠狠的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刀子啪嗒掉在地上,昏了过去。 柯伊丢开手里的烟灰缸,胸口起伏剧烈喘息着,立刻去扶景淮,“你,你还好吧。”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帮自己挡了一刀! “……没事。” 景淮捂着腹部的伤口,痛苦的蹙起眉,望向柯伊急促喘息着。 “你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啊!”柯伊急道。 手掌温热一片,不用看就知道是景淮的血。 “我,我送你去医院。” 柯伊扶住景淮,去找了医疗箱给他的手缠了几层纱布,走出门很快看到了景淮的车,然后打开车门把他扶了上去。 发动,踩油门。 幸好他考过驾照,不然这个时候只能等着救护车过来了。 “伊伊,如果我死了,你会高兴吗?” 景淮靠着座椅的后背,转头看向焦急的青年,轻声道。 右手鲜血如注,浸透了纱布,手掌被刀锋切了很深的口子,腹部的伤口同样不浅。 但他好像没感受到疼痛一样,只是很专注的,看着开车的柯伊。 “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高兴。” 车内的鲜血味道浓烈,柯伊蹙起眉,飞快的转过红绿灯,往医院的方向行驶过去。 开到医院,车里一塌糊涂,好像发生过凶杀现场一样。 他把景淮送进手术室,结果这个人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 你的药忘记拿了,就在车的后排,要按时吃药。 如果不是看景淮的脸色太过苍白,柯伊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把他脑子里的水摇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药。 该吃药的是你。 手术室外,柯伊看了一会亮起的手术灯,在蓝色的塑料椅上坐下。 【33,真没想到,我也有站在手术室外面的一天。】他低头,看着手掌上的鲜血,【按照惯例,我才是动手术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