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小小的东西。 他弯腰拾起,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是定位芯片。 柯伊把芯片剖了出来…… 他跑了! 还没等被再次欺骗的怒火蔓延开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他的手机。 屏幕上闪动着的,是父亲最信任的助理的名字。 这一瞬间,江屿猜出了助理会和自己说什么。 父亲死了,伊伊也死了…… 上一世的梦魇再次闪回,江屿咬紧牙关,抬起似有千钧的手,强迫自己按下了接听键。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您父亲被人袭击重伤入院,现在还在手术中,地址我发给您了,您赶紧过来一趟。” “重伤?” “对!” 江屿笑了一声,喃喃自语:“还好,还好,只是重伤……” 对面一愣,不知道江屿为什么要笑,而且这话哪哪都不对劲啊。 江屿没多轻松一秒,想到了柯伊,握住手机的指尖泛白,涩声道:“那个袭击我爸的人,他在哪里。” 这一次,对方沉默了很久。 “说话啊!” “江董进手术室前叮嘱过我,让你分清楚远近亲疏。” 江屿听到挂断电话的嘟的一声,一拳砸向墙壁。 柯伊又去杀他的父亲了。 又一次! 这个冥顽不灵的骗子! 枉费自己这么信任他。 所以……所以柯伊到底有没有事…… 江屿唾弃自己,被柯伊骗了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父亲重伤进手术室的情况下,居然还在担心柯伊是不是活着,有没有出事。 他闯了四五个红绿灯赶去医院,这种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生出异端所以,手术室外,只坐着张助理一个人。 张助理看到江屿,立刻站了起来,“江董右手臂,左肋骨下方,腹部都有伤,所幸没有生命危险,您不必太担忧。” 江屿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手术室,攥紧拳头,关节处的血痂被挤压,鲜血蜿蜒而下。 他没有回头,“柯伊呢。” “江少!”透过厚厚的眼镜,张助理的目光尤其的不理解和不赞同,“您应该关注您父亲的伤情,而不是问一个无关的人的下落。” “无关的人?” 江屿慢慢转过头,偏执和狰狞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是他。” “告诉我,他在哪里。” 张助理后背冒汗:“他……他逃了。” “他逃了啊。” 江屿轻轻地复述了一句,居然转身径直离开。 张助理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江屿的背影又深深皱起眉头。 十五分钟后,江屿回来了。 他刚要说些什么,看见江屿手里的东西,立刻举起双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江、江少,你这是……” 咔嚓—— 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乌黑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 高大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给你最后 一次机会。” “说实话。” 江少的呆萌保镖(18) “就、就在前面。” 张助理一边带路,一边频频回头,生怕脸色阴沉的男人一枪崩了自己。 他们走到茶庄一栋用来招待客人的小别墅,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他们。 “让开。”江屿冷冷道。 “不好意思,这里不让进。” 黑衣保镖瘫在脸,伸出手臂制止江屿的前进,谁知江屿直接抬手一枪。 子弹从头顶划过,两人大惊失色。 虽然江董吩咐说谁都不让进,但这人可是江董的儿子,要是伤了人他们怎么交代。 况且现在这情况,谁伤谁还不好说呢。 犯不着为了几万块钱,把命丢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开一条路。 江屿走上台阶,看着二三楼众多的房间,寒声道:“他在哪里。” “这……我不知道……”张助理苦着一张老脸,接触到江屿杀意顿起的眼神,赶紧道:“真不知道!我看他们把那个青年抬了进去,没跟着进去。” 他缩着脖子,眼睁睁看着江屿走了出去,外面传来争执声,最后一声枪声恢复了平静。 江屿重新进来,直接奔着地下室而去。 有一间杂物间被牢牢锁着,江屿没有犹豫,一枪破坏了门锁。 他推门而入。 地下室阴冷潮湿,过了五秒钟,江屿的眼睛才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看到了躺在角落的青年。 青年背对着他,无声无息。 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江屿走了过去,颤抖着指尖搭上青年的手腕。 明明是个可恶的骗子,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 幸好,脉搏还在跳动,皮肤也是温热的。 不是上一世冰冷的尸体。 “伊伊?” 江屿轻轻唤了一声,青年没有反应。 他直接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走出地下室,世界终于亮了起来,江屿低头,查看青年的状况。 脸上有淤青,但不是很严重。 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柯伊的后脑勺。 摸出了温热的液体。 江屿呼吸一顿,摊开手掌一看。 刺眼的红。 他立刻抱着柯伊冲了出去。 张助理嗫嚅道:“江少,我、我能走了吗?” “不能,我有话问你,自己叫一辆车跟上。”江屿把柯伊放好,回头冰冷道,“知道了吗?” “好,好。” 张助理欲哭无泪。 他能不去吗? 但他如果不去,按照江屿现在不正常的精神状态,真有可能找上门一枪崩了他。 江屿一路把柯伊送到医院,看着人被送进手术室,突然一阵脱力。 挺好,都没死……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原来,自己的要求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 他缓缓靠住墙,右手腕不住的颤抖。 柯伊,为什么如此放不下和他父亲的仇怨。 他始终无法理解。 眼前出现柯伊那双平静的眸子,江屿突然抬起了头,疲惫的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 柯伊的眼睛,和书房里那个女人的眼睛…… 太像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不,是巧合吧! 江屿回忆起那张照片,又想到了康复院的那个精神混乱的病人。 [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他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六七年前就疯成这副样子,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学教授……] 思绪混乱一片,男人的咆哮声和护工絮絮叨叨的叹息混杂起来,江屿下颌线猛地紧绷,握紧了拳头。 “江少,我到了……” 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