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松开。” 陈染反应过来, 瞬间松开斐理, 站直, “谁稀罕啊。” 嘴里说着不稀罕,但是在斐理回家的路上,陈染看了走远的众人一眼,还是跟了上去,嘴里也没停下。 “斐理你真的去捡垃圾了?” “你可是第一名,长的又好,虽然比我还差了些,但是也是学校里有名的一号人物,你不怕别人……” 一路上陈染都在斐理身边喋喋不休,斐理说了几次都不管用后,也懒得再跟陈染浪费口舌,快步跟着斐然朝家走去。 陈染说了一会,话头渐渐止住了。 他才察觉到斐理越走越不对劲,他眼神不由的朝周边瞄,“……斐理你这是去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着周围荒郊野岭的架势,陈染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其它地方想。 他发现了斐理捡垃圾的秘密,斐理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或者把他拐卖…… 正在陈染越想越恐怖,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之时,斐理突然脚步一转,跟着斐然沿着河边下去了。 陈染眼睛不由的一瞪,话不过脑子的大喊了一声:“斐理,你去哪?” 刚才虽然周老虾说过斐然住桥洞的事,但陈染一脑门都在自己官司里,周围言语就像周围的建筑一样都是静默的,他根本就没听到。 现在他看到斐理从河边下去后,就再也没出来后,不由的有些好奇。 最后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下去。 桥洞下。 斐理把书包放在在柜子上,然后就自觉挽起了袖子去外面做饭。 斐然不会做饭,每次都是他来。 不过,这次。 斐理掀开锅盖,发现里面有饭。 黑色铁锅里,热腾腾的米饭上面铺着炒好的腊肠卤肉和青菜,一打开锅盖,就有股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一旁斐然从红桶里舀了瓢水倒进盆里,开始洗手:“我从饭馆打包了点菜,怕不保温就都倒进了锅里。” 没办法,条件太简陋,不够,他们明天就能搬家。 想到这,斐然转头对斐理道:“米饭有些焦,今天就凑合着当锅巴焖饭吃,等以后我们搬……” “刚好。”斐理突然出声。 是真的刚好。 斐然第一次做的米饭,不仅熟了,而且边缘还带着一点锅巴焦香,确实刚刚好。 斐理看着锅里的饭菜手指动了动。 他从没想过,斐然会做饭。 饭香味窜到鼻子里的一瞬,斐理的鼻子竟然莫名的有些发酸,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斐理垂下眸子,伸手拿着过一边的小木铲,把铁锅边缘的米饭都撬起来,然后盖在热菜上,微微泛黄的锅巴混着腊肠卤肉和青菜拌在一起,不算很好看,但是蒸腾的热气带着香味争相往人鼻子里钻。 斐然洗好手站起来,还想开口说点什么。 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不敢置信的声音:“斐理,你住这里?” 他见过破产的,但是没见过过得这么惨的…… 陈染忽然就明白斐理为什么会捡垃圾。 他回想自己先前说过的一些话,脸色不由的一白。 陈染虽然有些顽劣自大,但是并不坏,他想起他刚才的那些行为,和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人家捡垃圾,和他有个毛的关系。 斐理看着这个跟下来的人,眉头不由的皱起:“你怎么还没回家?” 过几天学校有个统考,成绩的70%+平时成绩的30%用来确定保送的名额,斐理打算争取,所以今天一放学就回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陈染是谁,但是刚刚陈染说他是第二他是知道的。 排在第二,有这个时间来找他麻烦,还不如回家多写两张卷子。 就在斐理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陈染突然小心翼翼的朝斐理靠了过来。 他探着头小声开口问:“斐理,要不然我把自己给你?” 如果他让斐理打一顿,斐理是不是就能原谅他了? 陈染自觉他这个想法不错,他平时在家与几个堂兄就是如此,大丈夫知错就改。 斐理脸有些黑,“我要你有什么用?你又不值钱。” “我给你打……不对!”陈染眉那张小脸一扬,瞬间就怒了:“我怎么不值钱了?” 他奶奶说他是全家最值钱的宝贝! 陈染聪明是聪明,就是娇惯蛮横了些,情绪上头的快,走的也快,容易做错事,但也知错就改。 斐理端着盛起饭就走,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道:“你现在就很不值钱。” 说完,斐理就端着饭就走了进去。 陈染在外面气的肺都要炸了,但是毕竟是他有错在先,陈染又羞又恼的在外面转了几圈,最后重重的转头走了。 他生气了。 斐理说他不值钱。 他决定改天再来道歉。 一定是很值钱的道歉! 对于陈染走不走,斐理根本没有理会,他不是喜好虚荣打肿脸撑胖子的斐然,对于斐家的事他对外从未藏着掖着,但也不到去宣传的地步,对于住哪里,捡垃圾一事,他也从不在乎。 他对于自己都不甚在乎,别人更是如此。 就像现在,他依然不知道陈染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和他无关。 这夜,斐然睡的很早。 斐然今天跑了一天,斐理放学他本打算去接斐理说房子的事,谁知道遇到些乱七八糟的人,后来又被陈染一打岔,也没说成。 房子的事从木屋塌时,斐然就开始在物色,现在房价相较于几年前虽涨了不少,但是拿出短线股一半的钱买个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斐然不介意睡大马路上,但是条件允许他也可以睡在云端上。 桥洞里,烛火依然亮着。 斐理还在埋头写试卷。 流畅的黑色字迹在试卷最后一题上划上字符后,斐理才算停笔。 斐理低头看着试卷黑色的墨字,想要开始验算,但不一会,却开始有些跑神。 白天他还能冷静,做卷子时他也可以心无旁贷,但到了夜深人静,他还是不免会多想。 他想起周老虾说的那些话。 难听又刺耳。 原来……他看到斐然反噬。 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欢喜,反而还有些无以言说的烦躁。 试卷上的墨字此时像是晕开飞起来了般,就像斐理不断黑夜理不断飘起的思绪。 他想起晚上的锅巴饭,想起陈染的质问,想起母亲的临走前说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洞里的蜡烛都好像短了一小截,斐理这才垂眸折起手中的试卷放进书包里。 低头吹熄蜡烛。 第二天网吧老板一早开店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斐理,他有些惊讶,“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