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匆匆忙忙地抱着聪聪过来,一把将聪聪塞进沈栀怀里。 “老公,你先抱着,我去泡点奶粉。” 何似跟一阵风似的,话音未落,人已风风火火地走了。 沈栀将聪聪斜着抱起来,小心拖着聪聪的头和颈部。 聪聪没有牙,哭起来时,两只眼睛闭得很紧,露出上下两张粉红的牙床。 沈栀轻声哄着聪聪,可聪聪饿的时候怎么都哄不住,哭起来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还怪有节奏。 盛骏以前最烦小孩哭,这会儿听着自己侄子的哭声,止不住地乐。 “这嗓门好。”盛骏指着聪聪说,“以后可以进合唱团,唱高音。” 沈栀无语,没搭理他。 盛骏自个儿乐了一会儿,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了一下聪聪的嘴巴:“哥,你看像不像没牙的老头?” “你怎么说话的?”沈栀瞪他,“有这么说你侄子的吗?” “真的很像诶!” 这时,泡好奶粉的何似风驰电掣地跑了过来。 何似从沈栀怀里接过聪聪,沈栀的手刚得到自由,就一巴掌拍到了盛骏脑袋上。 “闭嘴。” 盛骏大为震撼:“我没说话了啊。” “脑子里也不准想。” “……” 何似给聪聪喂着奶,一脸憋笑,十分幸灾乐祸,直到盛骏委屈地喊。 “哥,你也不管管你老婆!” 何似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搬家的事忙了整整一天,但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好,沈栀联系了以前认识的两个阿姨,让她们过来住家,一个负责家务,一个负责带聪聪。 偌大的楼房里杂七杂八地堆着东西,只有二楼的主卧收拾得最整洁,大床旁边放着聪聪的婴儿床,婴儿床边是嘬嘬睡的毛毯,一家四口的位置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条线。 何似先带着聪聪,等沈栀洗完澡才去卫生间,吹完头发出来,就见沈栀靠在床头,怀里的聪聪已经被哄得睡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了看聪聪。 聪聪才一个月大,五官都没长开,看不出来像他还是像沈栀,但聪聪有着一双和沈栀一样漂亮的眼睛,眼睫很长,眼尾微微上挑,眼睛的整体形状却又圆又大。 何似心头微动,弯腰在聪聪的眼皮上亲了一下。 “我把聪聪放到他的床上。”何似说。 “不用了。”沈栀说。 “啊?” “何似,你有什么毛病?他好不容易睡着,你又把他亲醒了!” 何似定睛一看,聪聪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吐着舌头看他。 “……” 不是。 刚才还睡得很沉啊! 这小子这么小就会装模作样了! 何似爬到床上,接过聪聪,同时担起了哄聪聪睡着的重任。 “明天两个阿姨会来,我们把聪聪交给她们照顾,带嘬嘬去把小狗们接回来。”沈栀说。 “好。”何似应道。 “你什么时候收假?”沈栀问。 何似跟着闲了几个月,都快忘记自己是个上班族了,神奇的是经理也从没找过他,好像忘了他这号人的存在。 他想了想,又让沈栀帮忙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下。 “九月二号收假。” 算起来只剩三四天,可他们刚搬来这里,聪聪也才一个月大,几天时间显然不够他收尾。 何似望向沈栀。 沈栀沉默片刻,说道:“你延长假期吧,不用写纸质请假条,就在系统里申请,发给我,我给你批假。” 系统是两个月前推出的,方便几个公司的人站内交流,同时打卡、请假以及向领导汇报任务都要在系统里完成,起到一个存档的作用。 何似震惊:“这也行?” 他记得公司里有明文规定,请假只能向上级请,在上级不知情的情况下,不能越级请假。 “我说行就行。”沈栀的口吻相当霸总。 “我能现在请吗?” “可以。” 何似单手拿着手机,打开软件,把假期延长到九月下旬,然后直接将申请发给沈栀。 两秒后,沈栀同意。 这条系统提示同时被推送到何似所在的办公室领导群里。 有人秒回。 [杨何言:???] 下一秒,消息撤回。 群里一片寂静。 何似想到白天余达文说他走捷径的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撅起嘴巴凑向沈栀:“老公,你真好~” 沈栀一把捏住他的嘴巴。 “唔唔……” “你够了。”沈栀说,“快点哄人,我想睡了。” “唔唔唔唔……” 沈栀这才把手放开。 然而何似身形一僵,愣了好一会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聪聪塞进沈栀怀里。 “他还没睡呢。”沈栀连忙抱好聪聪。 “不是。”何似讪讪地说,“他在拱人。” “拱人怎么了?” 沈栀刚说完,表情就微微一变,低头一看,聪聪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上,无意识地拱来拱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沈栀:“……” 何似挠了挠头:“我们一直喂的奶粉,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 沈栀:“……” 何似望着沈栀。 沈栀望着何似。 半晌,何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想扯沈栀胸口的扣子:“你那里不是有点变化吗?不然你试试……” 沈栀面无表情,一脚踹到了何似的大腿上。 “去泡奶粉。” 何似灰溜溜地去了。 晚上十一点多,吃饱喝足的聪聪终于睡着,把聪聪放进婴儿床里,两人关灯躺下。 卧室里开着空调,两人各搭一床薄被,何似翻来覆去,钻进了沈栀的被子里。 沈栀没有管他,任由他像八爪鱼一样缠上自己。 “老公。”何似喊。 沈栀闷闷地嗯一声。 “有你真好。”何似说。 “你刚才说过了。” “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何似纠正道,“我刚才说的是你真好,现在说的是有你真好,一字之差,意思也是不同的。” 沈栀翻了个身,面朝向何似。 卧室里没有开灯,何似看不清楚沈栀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也在透过黑暗注视自己。 良久,两瓣唇探寻而来,轻轻吻住了何似的唇。 何似的呼吸变得粗重,黑暗中,视觉外的其他感官无限放大,他听见了自己和沈栀唇舌交缠的声音,皮肤上仿佛布满敏感点,每一寸被沈栀手指爬过的地方,都让他止不住地战栗。 翌日,何似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睛,模糊的光亮中,沈栀坐在床边接电话。 他翻身过去,抱住沈栀的腰。 沈栀挂了电话,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