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正好我也找晋统领有事,和她顺路。” 裴简乍一听没听出什么问题,直到岑鲸的马车走远了,他才感到奇怪:岑奕怎么知道岑姑娘是要去长公主府?岑姑娘之前有提过吗? 丢下疑惑不解的裴简,岑鲸的马车在经过几条行街,穿过几道坊门后,终于来到长公主府的大门前。 挽霜先从车里出来给岑鲸打帘,意外发现岑奕站在车边的脚踏旁,背对着马车。 挽霜犹豫要不要叫岑将军让让,话还未出口,岑鲸已从马车里出来,下脚踏时手顺搭了搭岑奕的肩膀。 挽霜瞧见这一幕,惊得睁大了眼睛。 岑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不太妥当,默默把手收回,还回头望了挽霜一眼。 挽霜低下头去,假装自己方才什么都没看见。 就在这时,长公主府的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管事跑下台阶来到岑鲸面前,请岑鲸进去,并询问岑奕的来意。 岑奕双臂环胸:“我找你们驸马。” 管事得了长公主的命令,知道这会儿除非是皇帝来了,不然谁都得排岑鲸后头,于是便叫人把岑奕领去花厅等候,又叫人去通知驸马,自己则亲自带岑鲸去见长公主。 半路上,管事还把岑鲸带来的挽霜给请到了别处。 挽霜看向岑鲸,见岑鲸点头,才乖乖跟着长公主府的丫鬟离开。 屏蔽了闲杂人等,管事带着岑鲸一路来到长公主府的书房。 萧卿颜时常会让官员到她家书房来议事,加上萧卿颜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萧卿颜的书房没少在私底下被人戏称作“宫外的宣德殿”。 宣德殿什么地方,皇帝下朝后召见朝臣商议政事的地方,若非萧卿颜是女子,光这一条就足以让朝臣们怀疑她是不是觊觎帝位。 管事把岑鲸待到书房门前,说让岑鲸自己推门进去,就走了。 岑鲸把手搭在门上,一路走来都还算平静,这会儿却突然有些紧张。 她慢慢把门推开,分里外两间的书房面积很大,中间就一道镂空的拱门做隔断,因此岑鲸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后头等她的萧卿颜。 岑鲸回身关好门,迈步走进里间, 随着岑鲸的靠近,萧卿颜慢慢坐直了身,最后岑鲸站定,想着闲来无事,就给萧卿颜行了一礼:“殿下。” 萧卿颜一夜没睡,面色有些憔悴,看岑鲸向她行礼,她眼角轻轻抽了一下:“……坐。” 岑鲸依言坐下,之后便是一段令人尴尬的沉默。 岑鲸对此适应良好,一副能在这静静坐一天的安逸模样。 萧卿颜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启唇朝岑鲸唤了一声:“吞舟?” 这个称呼出口的瞬间,萧卿颜有些恍惚。 距离上一次对着岑吞舟唤出这两个字,过去太久了。 岑鲸想不出什么有创意的回答,只能照搬昨晚面对岑奕的反应,“嗯”了一声。 和去年面对岑鲸的感觉不同,萧卿颜在现在的岑鲸身上,捕捉到了些许岑吞舟的影子,她想起驸马昨晚跟她说,岑鲸就是这么回应岑奕的,于是恼道:“别像敷衍岑奕那样敷衍我,说些别的!” 岑鲸侧身用边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没敷衍他。” 说完思考了一下,对萧卿颜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再见的一天。 萧卿颜又一次红了眼眶,她不愿在岑鲸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于是别开脸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可却连吸气都带着无法遏制的颤抖。 她强忍许久,期间几次想要开口故作平静却都发不出声,最后实在忍不住,只能低头擦了擦眼。 岑鲸知道她要强,盯着手里的茶杯各种看,就是不看她。 等情绪稍稍平复,萧卿颜掏出一把匕首,放到桌上,声音微哑:“去年琼花宴,我把它压在你脸上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去年琼花宴,萧卿颜曾起过毁岑鲸容貌的念头,还把匕首放在了岑鲸脸上。 岑鲸:“去年春天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 萧卿颜的语气变得有些硬:“我不信。” 岑鲸笑了:“放心,我从未后悔把它送给你。” “虽然你偶尔也会犯错,但从大体上来讲,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你的期待。”岑鲸笑着夸她:“很厉害。” 萧卿颜这两年想哭的次数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多,她忍不住跟岑鲸计较:“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你的身份。” 岑鲸:“哪啊,陛下和娘娘还不知道呢。” 提到皇帝和皇后,萧卿颜眯起了眼:“你还想让他们知道你活着不成?” “这恐怕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岑鲸为自己那件比纸还脆弱的马甲发出感叹:“你也看到了,我根本瞒不住自己的身份,方才来的路上岑家派人要把我劫走,我还以为连他们也知道了我是谁呢。” “岑家?”萧卿颜想起燕兰庭那边的动作,问:“他们急了?” 岑鲸转动手里的杯子,轻声道:“一个不好便是叛国罪,能不急吗。” 自四月份在书院被凶徒挟持过一次后,岑鲸像岑吞舟的名声便被传开,之后几个月岑家一直都不曾舞到岑鲸跟前,全是燕兰庭的功劳。 可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才让岑晗鸢母子一次次出现在岑鲸面前。 原本岑家还能再继续折腾下去,偏偏他们有没落世家都有的通病——入不敷出还要花钱如流水来维系体面,且极其自命不凡 为了获取金银钱财来保证自己的花销,他们勾结西耀的贡拉查氏,还替贡拉查氏买通陵阳县主身边的男宠刘梓康,让刘梓康把陵阳骗去月华寺。 按照岑家的计划,刘梓康必然是要灭口的,可岑鲸反应够快,让白秋姝叫人围了温泉庄子,拿下了刘梓康。 虽然刘梓康不知道收买自己的人到底是何身份,可耐不住岑家心虚,几次想要赶在官府开印前把刘梓康弄死在大牢里,却反而露了马脚,让燕兰庭顺藤摸瓜查到他们。 萧卿颜:“这么蠢一家子,是怎么养出你来的?” 岑鲸:“谢谢?” 萧卿颜慢慢找回了点和岑吞舟说话的感觉,虽然岑鲸的表现还是和岑吞舟有所差别,但比起去年刚遇见那会儿,显然要好许多,至少没那么半死不活了。 两人随口闲聊,期间萧卿颜想到什么起身到博物架前,给岑鲸拿来一个小木盒子。 “庆贺你还活着的礼物。”她说。 岑鲸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几张纸,她还没看清纸上写的是什么,又听萧卿颜说:“还有件事儿想和你谈谈。” 岑鲸把纸放回木盒:“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