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些许困惑之色。 “你……你竟和我……是一样的?” “一样个屁!”行幽几乎不可一世地嗤笑,“就算我们都是因为那老东西而降生,但本尊早已接近完美,而你不过是一个草稿,是个早就被老东西搁置放弃的丑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苏折猛然一惊,瞠目结舌,仿佛被什么东西当头来了一棒,满脸愕然地看向行幽。 眼前这个丑陋畸形、容如天魔的道长,这副没有完成的莲台道长与八童子图,没有任何姓名与题款的作品…… 居然是出自于画祖!? 这场灾难的源头,居然是因为画祖画了一副草稿画,然后挖坑不填!? 第125章 一幅画在发疯 苏折眼见行幽突兀地甩出这个答案,一时只觉得脑袋轰轰嗡嗡的,怎么也想不到,他千防万防的这个无名画,居然是画祖没有填好的坑! 他是如此震惊困惑,而孟光摇却不管其他,只是热泪盈眶地瞧着行幽,欢天喜地地喊道:“尊上来了就好!只要您在,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是如此激动欢喜,捧着这个脑袋的季霄云却已是面色惨白如纸,他见着魔尊出现,却仿佛遇到了一个比无名画作更加可怕、诡异、难缠,甚至是霸道的对手。 遇到画,还有联手破敌的机会。 可遇到这么一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霸星魔主,他和秦容意岂有性命可活?岂非之前的一切挣扎都成了如今的徒劳无望? 他是如此想,那秦容意的面色却更加晦暗不明,与其说她思考的是如何保命,不如说她对苏折与魔尊的对话更感兴趣。 魔尊说自己是完成品? 还说他与这幅画同出一源? 这是什么意思?这能代表什么秘密? 她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寒,只觉自己似乎是窥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因此越发不可能活下去,而苏折似也不忍这二人遭劫,干脆看向行幽,又看了看那四处受辱深重,面目逐渐狰狞的道长,想到了个转移话题的好法子。 “你说这副画是画祖画的?就它这丑模样,怎么可能?” 那被重重黑雾掩盖的道长就像个向外喷发煤气的罐子,而且还是一个被人踩了一角的畸形罐子,他扭着变了形的脊椎,动着反关节的肢体,面色发青道:“你们说谁丑陋!?说谁不配!?” 行幽笑道:“说的便是你啊,丑东西。” 他接着不顾对方渐渐失了恐的神色,只一眼瞧向苏折,旁若无人地解释: “画祖一生中确实有不少完成品,可也有许多是寥寥几笔就搁置下来,没了兴致就不再完成的废作、未完成作。” “这些废作大部分会被销毁,以防着它们成精作怪……可是也有一小部分的废作得以保留,然后在画祖隐居遁世之后,就必须忍受无尽的等待与岁月的侵蚀……” “可就算颜料被侵蚀了一些,这毕竟也是画祖的画,再如何潦草也有一定的权能……篡改记忆和图像大概就是它的权能吧……不是什么大本事,但唬人是够的。” 行幽厉眼一扫,把在场的两个修士看得如同灰尘一般,毫不在意。 “至于这幅画为何会在这儿作妖……我想它是等了太久,发疯了,就这么简单。” 苏折惊道:“一幅画也能发疯?” 行幽冷笑:“那可是画祖的画,当然能有自己的意识,有意识就会疯狂,这很正常。” 两个画轴山的修士被这层巨大的信息流炸得脑袋嗡嗡直响,理智几乎被淹没的时候,那扭曲关节如扭曲自己十根手指的道长,已发出一阵阵尖利癫狂,悲哀又冰冷的怪笑、惨笑,其笑声之怪异扭曲,就像几片小刀在人的头骨上摩擦起舞。 “我没有疯,只是等得太久太久了。” “画祖明明说好了要来完成我,可我等了他足足三千年!” “在这三千年间,我被那么多的修士凡人辗来转去,数番易手,无论他们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伤过一人,害过一个,我从未行差踏错,总是规行矩步,可是我等了这么久……我才发现……画祖他根本就没办法回来,是他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我才必须出手,自己完成自己!” 一幅仙人的画成了精怪,居然耐不住性子,想要自己完成自己? 这一大段话像是投入血液的燃烧石一样,叫每个人的身上都随之一热,连脑袋里的想法也被搅乱了。 苏折被这个荒谬离奇却又可怕的想法震惊得没话可说,可转念一想行幽,猜测他当时出走画轴山,是否也是受不了没有眼睛的残缺呢? 他是心有别想,那季霄云却是目光一震,也不管恐惧了,只上前斥责道:“荒谬至极!你身为画祖随手起就的一幅画,就该等待主人回来完成自己,岂能自己把自己完成?” 道长咯咯怪笑道:“画手弃了画而不顾,我自己完成自己又有什么不对?难道我就得去等一个根本不可能回来的仙人?” 秦容意却叱道:“画祖不过是暂时隐居遁世,怎么会回不来?” 季霄云补充道:“你只需潜心等待,等待画祖重新出世,他自然会补上你的颜色线条,叫你成为一副完整的画!” 道长以一副异常诡异的神色看向这二人。 他的眼睛通常瞪得十分呆板,如今却圆睁怒目,犹如两颗灌满了怨毒和仇恨制成的玻璃球,阴郁的脸上一抽一动,像是藏了毒的袋子,瞬间抖搂出了一句可怕的讽刺。 “重新出世?” “他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还能补齐我的颜色!” 季霄云眼中一空,好似听到一句根本不能理解的话。 秦容意似脑中传出轰隆隆地一声巨大声响,仿佛刚刚从门上炸出了一个巨大荒诞的口子,从缝隙里透出了一丁点儿的阴森真相。 “你说什么……” “你说画祖……自身难保?” 二人震惊喃喃之际,还是季霄云先一步反应过来,迫不及待、断然否认。 “一派胡言!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使什么诡计?画祖岂是你这等魔物能随意污蔑编排的!” 他震声而发,仿佛把嗓门扯到最大就能反驳掉一个个荒诞念头。 可这些声音虽然正气凛然,却没有平复苏折心中泛起的巨大波澜,反而使得他如灵光一闪,在即将湮灭的各种思绪里召出了一个最可怕、最荒唐,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念头。 画祖他……不是隐居遁世,而是自身难保,出不来? 怎么回事儿? 难道行幽当初逃出画轴山,与画祖那边发起了惊天动地的一战,而因此伤了画祖,叫他修为受损,才不得不避世隐居的么? 他满怀困惑地看向行幽,指望对方能给一个提示。 可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