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这么一句。 顾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克制的怒意和不耐,不太明显,但郁辛还是感觉到了。 他不明白顾淮为什么会这样,但却不想询问为什么,对于顾淮的情绪,郁辛实在没有什么好奇心。 其实很久以前有过的,那时候郁辛和顾淮刚结婚不久,顾淮时常心情不太好,郁辛感觉到了,便想着既为伴侣,那么对方遇到事了自己可以试着一起分担。 于是在那日寻常午后,郁辛看着再次心情不好的顾淮,说出了酝酿许久的体己话,“你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方便跟我说说吗?” 可郁辛得到的回应却并不太好,或许用糟糕来形容更为合适。 顾淮先是态度不耐的说:“说了你也不懂,问什么问,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 郁辛被这话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不善言辞,一句关心的话都是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才说出口的,碰了壁,就更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他手足无措着,下意识的便说了抱歉。 可又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顾淮,让顾淮直接摔了筷子,愤然离家。 自那以后,郁辛就再也没有过问顾淮的情绪了。 不是感觉不到了,而是…… 或许他不问,才是对的。 “嗯。”郁辛轻声应着顾淮的问题,拿出本来打算用来结婚的户口本,问顾淮,“身份证带了吗?” 和顾淮结婚这些年,家中户口本这一类文件都是郁辛在保管,顾淮向来不管,需要了就直接找郁辛要。 离婚后,郁辛将户口本带出来,本来是想找时间去将自己的户口单独迁出,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今事情走向早已出乎郁辛最开始预料的方向,但不过也正好,等待会办理完离婚,户口本也就物归原主了,不需要郁辛再还一趟。 “带了。”顾淮回答道。 郁辛听着这话点了点头,便转身打算往离婚办理处走。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有些像想要迅速结束这段婚姻似的。 顾淮看着,忽然伸手抓住了郁辛。 “有那么迫不及待吗?”顾淮语气不太好的说。 郁辛闻声看去,显然不是很理解顾淮现在的行为。 他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只是因为不清楚流程,而一直没有来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而已。 要真算起来,从签署离婚协议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现在走流程,怎么也谈不上迫不及待才对。 郁辛疑惑的看着顾淮,他想抽出被顾淮抓着的手,但却不知这动作又怎么惹到顾淮了。 顾淮抓着郁辛的手紧了紧,面色难看,语气讥讽,问郁辛说:“这么急着跟我离婚,你到底为了什么?” 他抓得郁辛有些疼,郁辛还是想挣脱。 而就在这时,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只手。 那只手抓住了顾淮的手腕,“请你放开。” 是傅恒郢,他回来了。 郁辛脸上露出喜色,他扭头看向傅恒郢,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傅恒郢的方向靠了靠,就仿佛面临危险寻求安全避所的小动物。 郁辛的小动作顾淮看在眼里,他眸光一沉,随后扭头看向了傅恒郢,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抓着郁辛的手,收敛脸上的怒气与厌烦,取而代之的是得体的微笑。 顾淮再次挂上了面对外人时虚伪的面具。 “傅学弟,好久不见。”顾淮笑着对傅恒郢说道。 顾淮是傅恒郢和郁辛的学长,大他们两级,所以如今虽说毕业多年,但叫一句学弟也并没有错。 他会认识傅恒郢也并不奇怪,毕竟像傅恒郢这样光风霁月,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就仿若群星间最耀眼的月亮,是许多人青春里最夺目闪耀的记忆。 面对顾淮的寒暄,傅恒郢显得很冷漠,但基本的礼数让他也回答了一句,“好久不见。” 话罢,他便视线收回,转而全数落在身侧的郁辛身上,握起郁辛刚才被顾淮紧抓过的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痕,眉头微拧。 “疼吗?”傅恒郢轻声问郁辛。 郁辛摇了摇头。 顾淮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傅恒郢与郁辛的互动,垂在身侧的手渐渐虚握成了个拳,嘴角却是噙着笑意,又开口道:“傅学弟对我的伴侣,倒是很关心的样子。” “我刚才还奇怪呢,郁辛怎么忽然这么急着和我离婚。”顾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这般说着,顾淮的视线落到郁辛的身上,他的脸上带着讥讽与冷漠,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样,说:“看不出来,你这么快都找好下家了。” 郁辛听着这话,不置一言。 对于顾淮这样阴阳怪气的话,郁辛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傅恒郢大概是没怎么听过的,他看向顾淮,神情严肃,眉宇间带着不悦。 郁辛见此有些担忧的看向傅恒郢,眼神关切,手心也轻拍了拍傅恒郢的手背以示安抚。 傅恒郢接收到了郁辛的关切,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关系。 两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就已经完成了一场交流。 顾淮看着这一切脸上一阵燥热,某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他心中恼怒,面上却是强压着没有显露,嘴角甚至扯出了一个歪曲的弧度,笑得十分难看。 “但怎么办呢?我现在不想和郁辛离婚了。”顾淮忽然这般说道,从语气到表情都饱含恶意。 傅恒郢与郁辛听着这话,均是看向了顾淮。 顾淮见此有些得意,他知道,自己戳到了傅恒郢与郁辛在意的点。 “顾淮。”郁辛往前走了一小步,他拧着眉头看着顾淮,眉眼间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厌恶,“离婚是你提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恶心! 第9电话 郁辛话说到这种程度,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离婚是你提的,你现在这样不配合办理离婚,实在是莫名其妙。 郁辛表达着自己的不理解,但他不善言辞,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极点。 顾淮从未见过这样的郁辛,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里,郁辛都是好拿捏的,软弱的,没有一点脾气的,但今天这样的郁辛却是因为傅恒郢与他红了脸。 一股莫名的恼羞成怒自胸口浮起,顾淮微微咬了咬后槽牙,他说:“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郁辛觉得顾淮真的很奇怪,明明一开始想和他离婚的是顾淮自己,可现在却搞得好像是他非要离婚似的。 反反复复,莫名其妙。 郁辛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他是一个人,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哪怕平日里性格再如何温和,面对顾淮这样,也是会有三分脾气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