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出那样的话。 而傅恒郢显然也猜测的没错,郁辛在听见傅恒郢这么问以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似是在回忆,又似乎在思考。 终于,在漫长的安静以后,郁辛再次开口。 他说:“傅恒郢,能扶我坐起来吗?” 傅恒郢听着这话,将郁辛扶起来坐好,并拿了个柔软的靠枕,垫在郁辛的背上。 “我第一次发病,是在高中的时候。”郁辛说,“那是高二的时候,我记得是夏天。”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和父母发生矛盾以后,就发了一夜的烧,然后浑身都不舒服,就像书本上所写的Omega发情的症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因为害怕……”郁辛说,“于是我在课间,逃到了没人的空教室。” “说来不巧,我第一次发病,就遇见了顾淮。” 郁辛一直记得那天,他缩在空教室的角落里,迫切的希望有什么东西能救救自己,缓解自己奇怪的症状。 他正无助害怕着,顾淮在这时候出现了。 那时候的郁辛对顾淮的印象还是邻居家的哥哥,看到顾淮的瞬间,他以为看见了救星。 他跟顾淮说:“顾淮,救救我。” 可顾淮没有理会他,而是忽然蹲在他的面前,忽然抱住了他。 现在回忆起来,顾淮的出现,某种程度上是郁辛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因为这次出现,是后来直接导致郁辛和顾淮结婚的原因。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抱我。”郁辛跟傅恒郢说,“我本以为他是要帮我的,但他只是短暂的抱了我一下以后,就离开了。” 郁辛被顾淮丢在的空教室里,直到许久以后,症状缓解,才自己走出了教室。 傅恒郢听着郁辛这描述,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原来高中时,他碰见的那次拥抱,是郁辛的第一次发病,而顾淮抱郁辛,并不是他以为的情投意合,而是别有用心。 那时候他感觉到的目光,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顾淮那时候,真的看见了他。 亦或者说,很可能,是因为看见了他,顾淮才拥抱的郁辛。 原来让他们错过这么多年的,是一场误会。 傅恒郢觉得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然而这个玩笑,还不止到这。 只听郁辛继而说:“我本以为顾淮那时候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的,但直到许多年后,他拿这件事威胁我和他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注意到了。” “不仅注意到了,还留了心眼,在学医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我的病症,捏在手里,成为了把柄。” 那是大学毕业以后,郁辛这些年不断被性征抑幻症折磨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这个秘密。 他以为,自己将这件事保守得很好,直到顾淮的出现。 顾淮说:“郁辛,跟我结婚。” 当时的郁辛听见这话都懵了,顾淮的求婚很突然,在此之前没有显露过任何迹象。 郁辛问他为什么。 顾淮说:“因为合适,我爸妈很喜欢你,而我也正好需要一个伴侣。” 那时候的郁辛,虽然对于伴侣没有什么太大的设想,但也不想那么草草的决定自己的婚事。 他选择了拒绝。 但顾淮说:“郁辛,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有性征抑幻症。” 当时郁辛听见这话,脑子一瞬间空白了。 顾淮跟他说:“我能接受你的病。” 自己的病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郁辛心里的一块疙瘩,他那时候甚至有想过,如果有人能接受自己的病,他就愿意和他结婚。 于是,在顾淮说出接受时,他答应了结婚。 毕竟,顾淮也说了,他们的确挺合适的。 但顾淮欺骗了他,那个结婚前说能接受他病症的人,结婚后,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结婚以后,郁辛每每发病,顾淮就会掐着郁辛的下巴,说:“郁辛,你又不是Omega,怎么还得了Omega的病?” “你很羡慕你弟弟吧?但Omega筑巢,是可爱的行为,Beta筑巢,注定是病理行为。” “很丑陋,还让人恶心。” “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你,只有我愿意和你结婚。” 那些PUA的话术在郁辛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旋着,而他也真的怕了。 真的在与傅恒郢结婚以后,害怕傅恒郢知道一切,嫌弃他,讨厌他,抛弃他。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明天会修一次,好困,大家晚安。 第64告别 其实在第一次被顾淮威胁以后, 郁辛有想过要将自己的病情告诉傅恒郢的,可一开始是不敢说,到后来觉得敢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他不知道怎么去和傅恒郢说起, 自己的病情。 怎么去和他说自己受到刺激以后, 就会出现的异常行为, 怎么去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变化, 又怎么去告诉他,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有些话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后面再去说, 结局感觉不对劲了。 郁辛那时候想, 或许等到有一天发病,就自然而然的可以告诉傅恒郢了,可是和顾淮在一起时,时常会激发的病情, 和傅恒郢在一起一年多, 居然神奇的再没有发病的迹象。 这样的情况让郁辛偶尔都怀疑, 自己是不是已经好了。 直到这一次…… 他的父母设计要将傅恒郢从他的身边夺走,他才又发病。 发病时害怕让傅恒郢看见是真的, 可发病以后清醒过来,心中有些庆幸, 自己终于和傅恒郢坦诚相待了也是真的。 郁辛看着傅恒郢握着自己的手, 感受着那踏实温厚的手掌,轻轻开口说:“无论如何,都过去了。” 傅恒郢没说话, 郁辛抬头看去, 就对上傅恒郢那满是心疼的眉眼, 郁辛见此微微露出了个无奈的笑。 “傅恒郢,这个秘密,终于让你知道了。”郁辛说。 不是还是让你知道了,而是终于让你知道了。 这种如释重负,全然相信对方的感觉,让傅恒郢紧绷的眉头微松,面部表情变得缓和。 郁辛抬手抱住他,说:“我想去看看心理医生。” 最初发现病情的时候,郁辛因为经济原因,也不敢告诉父母,所以没有办法去规律的看医生。 后来有了经济来源,他其实稳定的看过一段时间心理医生,郁辛状态稳定了很多。 直到和顾淮结婚以后,郁辛想要去看医生,却被顾淮掐住下巴,说他就是医生,又何必花费这个钱去看心理医生。 面对这般阻拦的顾淮,郁辛就不敢去看医生了,他自己也想,或许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