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喻修景一起吃饭, 关掉直播,他们才坐车前往餐厅。 在快要结束午餐时,容悦偏头小声地和喻修景说:“邬导来了。” 每年生日会喻修景都会邀请邬珉晟, 但邬珉晟并不总是有空。 隐退之后他去了国外,在那边长期居住, 偶尔才会回来。今年邬珉晟因为要在大陆筹备新戏, 所以提前回来了,正好就来参加喻修景的生日会。 “我知道了。”喻修景放下筷子,和身边的徐祁年说:“哥, 邬导来了, 我要去接待他, 你留下来慢慢吃吧,等会儿工作人员会带你过去的。” “没事, ”徐祁年抽了两张纸,“一起走吧。” 保姆车把他们送到活动场地, 走向接待室的长廊上,喻修景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在他的演艺生涯里,邬珉晟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导演, 每一次见到他, 喻修景总是有一种要向老师交作业的感觉。 徐祁年走在他身边, 察觉到他的不安。 接待室不算很大,邬珉晟和邬祺一起坐在沙发上。 见喻修景进来, 两个人都站起来。 喻修景走上去和邬珉晟轻轻拥抱了一下, 说:“邬导好。” “哎, 好久没见你了, ”邬珉晟乐呵呵地拍拍他肩膀, “我是说在现实里, 电视上还是经常看见的。” 喻修景被拉着坐下来,目光还往徐祁年身上看,邬珉晟很快也注意到徐祁年,手指在半空中点着,思考片刻,说:“我应该是见过你的。” “您好,我是徐祁年。”徐祁年大方地递出手,和邬珉晟握了握。 他们当然是见过的,那年他们在巷子里拍《窄楼》,徐祁年抱着他的课本在楼下等喻修景,来了许多次。 邬珉晟回忆起这些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只是那一瞬间他感慨缘分奇妙。 “当时传出小景结婚了,我还不相信,我们合作那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邬珉晟细细打量徐祁年,“但是想起来是你,我就信了。” 虽然邬珉晟曾经是艺晟娱乐的掌权人,但儿子邬祺回国之后公司的事务就一直是他在打理,签喻修景的时候也是邬祺负责,邬珉晟完全不知道喻修景和徐祁年婚姻的内幕。 这一刻喻修景觉得羞愧,邬珉晟在听徐祁年说他们是怎么从高中走到现在的,喻修景却知道自己对亲近的、尊重的人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还让他爱的人来帮忙圆。他就好像陷入沼泽。 他垂着头,听徐祁年说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后腰一热,是徐祁年的手掌搭上来。 喻修景便抬起头,开始同邬珉晟聊天。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叙旧,很快容悦就过来说:“活动要开始了,我们进场吧。” 徐祁年、邬珉晟和邬祺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还留有一个位置给喻修景。 他先在主持人的带领下上台和大家问好,又说了一些诸如感谢大家来到现场,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电影之类的话。 然后他回到自己座位上,身边是徐祁年。 电影开始放映。 《我的妈妈》,主角叫余晖,他有一个亲弟弟,但因为在其他城市读书工作的缘故,余晖没有经常和弟弟见面。在弟弟七岁这年,他们的妈妈因为一次意外车祸去世,爸爸不想承担家庭重任而逃走。余晖回到家里,发现弟弟因为不能接受妈妈的离开而精神崩溃。 为了让年幼的弟弟精神正常地成长,余晖开始扮演妈妈的角色。 他开始穿妈妈的衣服,学习化妆,练习用更细的嗓子说话。在准备的期间,余晖将弟弟送到福利院,等他去接弟弟的时候,就连福利院的院长也没有认出他是几个月前送这个孩子过来的哥哥。 但帮助弟弟并不是余晖下定决心扮成母亲的唯一原因。 他本就男生女相,从小受到很多非议,也几乎没有朋友,更因为性格和一般男生不同,被父亲嫌弃。 在扮演母亲的过程中,余晖感受到作为一位单亲母亲的艰辛。 整部电影中,喻修景大多数时间是反串,穿很多裙子,留长头发,涂指甲油,学更委婉的走路姿势。直到电影的最后,真相揭开,他才终于穿上当时从外地赶回来见弟弟的那一身衣服。 整部电影被金熊奖评价为“一个人的史诗”,喻修景凭借《我的妈妈》,成为影帝。 他的粉丝都知道这部电影对于喻修景的意义,或许这也是他选择在生日会上播放它的原因。 电影结尾有一个时间很长的镜头,是余晖牵着弟弟站在海滩上。这是余晖第三次来到海边,前两次都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却是发现生命的意义。 他捂着脸痛哭,弟弟抱了抱他,用仍然稚嫩的声音问:“哥哥,为什么要哭啊?” 演员表开始滚动,徐祁年偏过头去看喻修景,正好和他对上眼神。 喻修景很轻地笑了一下,问他怎么了,徐祁年怕打扰到别人,靠过来说:“怕你哭。” “一点点。”喻修景做了一个很可爱的手势。 “其实我后来自己也没有怎么看过,不太敢。” 他话音刚落,放映厅的灯光亮起,大屏幕收上去,露出背后的舞台。 生日会的活动正式开始,喻修景穿着主角最后的那一套衣服走上台。 主持人也走上来,递给喻修景一支话筒。 “其实喻老师在很多场合都谈过关于《我的妈妈》这部电影,我们大家也都知道这部电影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主持人侧着身,“那么在今天您的生日上,关于这部电影,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的妈妈》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礼物,”喻修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带着一些电流的杂音,但仍然十分清晰,“是无可替代的,不管是拍摄这部电影的时间,还是这部电影上映的时间,我的生命里都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主持人:“在这部电影的小纪录片里,我们也看到了在拍摄期间,您是全情投入的状态,听说花了非常长的时间才从角色里走出来。” 喻修景低了低眼,又抬起头没有焦点地看着远处。 “是的,因为我演戏本来就是比较笨的那一类,”他轻轻笑了一声,“就是没有什么技巧,我需要尽可能让自己真正成为那个角色,才能演出他们的人生。” 接下来,主持人邀请邬珉晟上台。 邬导又讲了一些和喻修景认识以来的事情,他拿着话筒,本来戴着一顶小的绒线帽,在上台之前取下来了。 “拍《我的妈妈》的时候啊,可以说是这孩子最惨的时候,真的,后来他红了,我看网上不是挺多粉丝去翻他以前的戏吗?说当群演,演炮灰演配角的戏太多了。其实就是这样的,”邬珉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