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越野在他身边停下来,徐祁年走上去,副驾驶的车窗往下降,他看见了自己的妈妈。 “和你赵叔叔一起过来的。”汪雅柔侧了侧身,好让徐祁年看见驾驶座里的赵博铭。 赵博铭穿着儒雅,朝徐祁年点头的动作都好像精心计算过角度,与徐帆相比,他精致和温柔的气质一看就更能得到汪雅柔青睐。 但徐祁年并不想想起徐帆。 简单和赵博铭打过招呼,他拉开后座车门,见到一个小男生。 “这是你弟弟汪曜,”汪雅柔怕徐祁年想不起来,又和他介绍,“之前听说自己有个哥哥,就一直吵着要见。” “小年优秀,”赵博铭看着汪雅柔,“是应该让汪曜和他多学习学习。” 类似的话徐祁年从小到大听过不少,早就学会当作耳边风。汪曜坐在后座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玩具汽车,两只眼睛倒是像汪雅柔,很大很圆,好奇地看着徐祁年。 徐祁年和他对视几秒,觉得汪曜好像想和自己说话了,便偏过头去看窗外。 喻修景:【我要去拍戏了。】 徐祁年:【好,多贴几张暖宝宝。】 一顿饭徐祁年都没怎么说话,结束之后赵博铭带着汪曜出去付钱,汪雅柔关心起他的大学生活,徐祁年也回答得很敷衍。 “徐帆还在给你打生活费,但我都没有要,”汪雅柔说,“妈妈供你读大学。” 徐祁年握着茶杯的手指动了动,“不用了,我可以出去做兼职,钱是够的。” “你现在还在读书,首要任务是学习。”汪雅柔坚持道。 她挺着脊背,说:“现在我和你赵叔叔的想法是,让汪曜留在北京念书,所以我们以后也能经常见到你了。你赵叔叔是个很好的人,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说。” 徐祁年不再争执,气氛便沉默片刻。 为了缓和一些,汪雅柔问起:“以前高中的时候住你楼上的那个孩子呢?是你的好朋友吧?也来北京了吗?” 徐祁年脸色好了些,他看着汪雅柔,没有犹豫地说:“他学校离我学校不远,高中毕业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汪雅柔微愣,“你们是,谈恋爱对吗?” 她本来只是并不过心地随口询问,没料到徐祁年竟然会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汪雅柔开始认真回忆喻修景,她记得这是个长相很好、性格温柔的孩子。 “对。”徐祁年点了下头。 汪雅柔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只说:“你愿意告诉我,我很开心。” 徐祁年低着眼看着桌面,“我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希望您能接受。” “你谈恋爱的事儿,妈妈不会干预的。”汪雅柔手搭在桌上,本来想去握一握徐祁年的,最后也只是蜷了蜷。 聊完喻修景,徐祁年的神色比之前自然了一些。 赵博铭将车开到Q大,他们都下了车,在徐祁年的学校里散步。 快到喻修景结束拍戏的时间,徐祁年频繁地低头看手机。汪雅柔以为是他有急事,便说先走了。 汪曜还拿着他的玩具,最后才问徐祁年:“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徐祁年想说不可以,因为他想把这个称呼留给喻修景,但是汪雅柔站在旁边,他只好说:“可以叫我哥。” 送走他们以后,徐祁年回了宿舍。他给喻修景发的消息都没得到回复,应该是还在拍戏。 洗完澡手机还是没动静,徐祁年做了一会儿作业,等出去玩儿的室友都回来了,才发现已经过十二点了。 他坐不住,给喻修景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徐祁年身上只穿着一件卫衣,握着手机跑到安静一点的阳台上去。 夜里更冷了,刮过徐祁年脸的风像刀子一样,他心脏慌张地跳着。 实在打不通,徐祁年只好开始找今天喻修景去的剧组。他记得他提过那个项目的名字,上网能搜索到,但大多数都是简单的介绍,更没有出现联系人的信息。 徐祁年一边和自己说喻修景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拍摄时间拖延得太晚,一边冷静地快速翻看各种关于这个剧组的报道,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招演员的方式。 没有消息像黑暗一样包裹住徐祁年,他反身拉开玻璃门,进宿舍开始找衣服穿。 室友都上了床,有一个人趴在栏杆上问他:“干什么去啊年哥?” “我……”徐祁年刚说了一个字,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听到电话那头夹杂着电流噪音的一声喂,大脑嗡的一下,所有的零件好像突然触碰到开关,恢复了正常的运行。 “哥,我是喻修景,你睡了吗?”喻修景在那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晚上我们拍戏耽误了太长时间,我手机没电了,才回来。” “现在在哪里?”徐祁年把书包拎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宿舍。 今天对于喻修景来说是很倒霉的一天。 晚上去拍戏,他戴着很沉的发套,穿很重的铠甲,和无数与他打扮相同的人一起,在漏风的大棚里等了两个多小时。 主演因为在附近有工作耽误了,因此姗姗来迟。 跑动的戏份很快就让喻修景出了汗,但汗水被头套和厚衣服捂着,身上热了又凉。 快到十一点,这场戏才总算结束。喻修景先去卸了妆换掉衣服,跑到工作人员那边去结账。 拿了钱,他想到要给徐祁年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喻修景背著书包朝地铁站那边走,但一整条街都很黑。身后一道光打过来,他回头看到了之前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中年男人,正骑着一辆电瓶车。 “你怎么回去啊?”那个叔叔问他。 喻修景抬了下手,说:“我坐地铁。” 他笑了一声:“现在哪儿有地铁啊,早关了。” 喻修景懵了一下,“关了吗?” “对啊,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那叔叔见他表情茫然,就又问:“你是这边的学生吗?” 喻修景本能地顿了顿,大叔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脖子拿围巾裹着,还顺带捂住了一半嘴,眼睛一条缝一样,看上去并不像是坏人。 “是。”喻修景点点头。 “那你可能得站街边等会儿了,这个点还有一趟班车过去,”大叔朝街对面一指,“十一点多一点,应该快来了。” 喻修景连连道谢,左右看了眼马路便冲过去。 等他跑到了,再看过去,大叔和他的电瓶车已经沿着马路逐渐消失了。 班车果然来得很快,那是一辆破旧的大巴车,喻修景招招手它便停下来。 车里坐着许多昏昏欲睡的人们,车窗关得很紧,空气中漂浮着让人一窒的暖气和方便面的味道,喻修景站上去以后愣了下,听见售票员问他:“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