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的确和演员无关。 时隔多年,喻修景看到自己的太多粉丝或者路人这样说,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 他浮浮沉沉,已经感知太多炎凉。 因为他档期紧张,所以戏份安排得也很紧。 出于角色原因,喻修景长期沉浸在比较阴沉的氛围里,在剧组也很少和大家坐在一起,跟绵绵单独待在角落里休息。 好几次李锦思想过来跟他聊会儿,又怕打扰他情绪。 很快演到全剧中最重要的一场戏,上海已经进入秋天,尤其这几天降温降得很厉害,但喻修景却需要在又湿又脏的草丛和树林中穿行,同时剧组还会安排人工降雨。 在开拍之前,绵绵给喻修景喝了挺多抗感冒的药。 那一场总共拍了三次,喻修景和另一位演员在河边对峙,河水湍流不息,剧组已经在靠近河岸的位置做好了保护措施。喻修景不稳地踩着脚下光溜溜的鹅卵石,朝着河边跑。 他恍惚回头,雨水早已将人淋个透彻,连睁开眼都困难。 然而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种种经历,喻修景成为这个角色,忽然感觉心脏麻木地疼。 他是一个异类,从小到大。所以没有朋友,不受家人喜爱,时常在人生这条路上走钢索,正义又邪恶,同情别人也憎恨别人。 喻修景朝河中走去,强大的水流阻挡他的脚步,他只好回过身,朝追来的人大喊:“我说过了,我就是!” “你是个屁!”那人追上来,淌过湍急河流来抓他的手,被喻修景频频挣脱开。 “他妈的,是也不信不是也不信,你们不就是只相信自己的答案吗?那还问我干什么!”喻修景红着眼,从对方的错愕中察觉他又一次错付的、为数不多的善良。 一场戏演完,喻修景还是生病了。 因为不仅仅是环境原因,他还投入了太多情绪。 一旦拍这样的戏,喻修景就会长时间陷入角色的世界里,绵绵跟他太久,都清楚,也不打扰他,看着他洗漱完吃了药,就打算离开。 只是这次她走到门边,又忽然想起什么,折回去对喻修景说:“景哥,你是不是挺多天没给徐老师发消息?” 喻修景才缓慢地偏过头看她,似乎在分析她的话,最后点点头。 过了片刻,他真的拿起手机,对徐祁年说:【哥,我进组了。】 可能正好在徐祁年应该下班的时间,他回复得很快:【看到新闻了。】 喻修景打字很慢:【我在上海。】 徐祁年:【很巧,过几天我要去上海出差。】 喻修景:【真的吗?】 他忽然不敢问,偏过头通过窗户的一点点反射,看到憔悴的自己。 喻修景:【如果我能请到假,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吗?】 徐祁年还没回复,甚至对话框里没有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喻修景就很快地给他台阶:【你工作很忙就算了。】 徐祁年:【看情况。】 徐祁年:【你联系我。】 喻修景回:【好。】 放下手机,喻修景觉得好了很多。 五年来都是这样,每每陷入无法调节的情绪,喻修景都会找一些和徐祁年有关的东西,慢慢看慢慢想,思绪就会被转移。 然而徐祁年剩下的东西并不多,他们离婚那年,喻修景在重庆,徐祁年在北京的出租屋里,可能是收拾了很久,所以喻修景回去的时候什么也不剩了。 只有高中那年,喻修景留下来的、高考结束那天没有来得及扔掉的、徐祁年的作业本。 现在更不得了,他能和徐祁年直接聊天了。 绵绵在自己的房间提心吊胆地等着,生怕喻修景出事,然而没多久,喻修景给她发微信说自己饿了,让绵绵狠狠松了一口气。 徐祁年是在三天之后来到上海的,这件事喻修景是通过他朋友圈知道的。 徐祁年很少很少发朋友圈,但也不是完全不发,偶尔会转发一些科研文章,或者是说一些和工作相关的事情,喻修景通常都看不懂。 而这次,徐祁年拍了一张上海外滩的照片,配文:感觉比北京的天气好一些。 刷到这条,喻修景甚至没有来得及点赞,就给徐祁年发消息,问他:【你是来了吗?】 徐祁年:【嗯。】 喻修景想到之前徐祁年说的“你联系我”,这些天他摸不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直到刚才,他才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上海是不是来得不多,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 徐祁年那边停顿很久,喻修景紧张地拿着手机,连李锦思叫他都没有听到。 最终徐祁年说:【可以,后天晚上有时间。】 “在看什么呢这么起劲。”李锦思晃晃喻修景肩膀,等他抬头了,才问他:“后天晚上剧组出去吃饭,怎么样?” “啊?”喻修景没想到这也能撞上,犹豫片刻,还是舍不得拒绝徐祁年,和李锦思商量道:“李导,我有个朋友后天晚上过来。” 李锦思了然地点点头,“那好吧,不过你要不要邀请你的朋友一起来?还是说你更想和他单独吃饭?” 这也是个解决办法,喻修景想了一下,如果和徐祁年单独待在一起,他怕徐祁年会觉得奇怪,或者他们不知道说什么,让气氛又变得尴尬。 于是喻修景问他:【哥,后天我们剧组也要聚餐,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喻修景变得有些口舌笨拙:【或者我请个假,也没关系。】 过了几秒,徐祁年回复:【我和你一起吧。】 是一个喻修景能想到的答案,但他还是有片刻失落。 徐祁年来的那天,喻修景安排了车去接他,本来徐祁年说不用,他可以自己打车来,但喻修景很坚持。 他没有告诉徐祁年的是,自己也在来接他的那辆车上。 就算是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喻修景也鲜少耍这样的把戏。 他们都不是喜欢准备惊喜的人,每年能预料到对方送礼物的日子就那么几个,而且一般也不会特别贵重。 只是时过境迁,喻修景不知道这到底是算惊喜还是惊吓。徐祁年愿意和他吃饭,在喻修景这里就已经特别惊喜,只是他不知道徐祁年为什么会同意这样明显没有理由的邀约,关于这个问题,喻修景心里就只有一个答案:徐祁年对他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愧疚。 喻修景低头看了一眼四指,天已经黑下来,车又刚刚好在过隧道,他只能大概看清手指的轮廓。 或许应该好好利用一下徐祁年的愧疚,喻修景有几秒钟陷入这种自我折磨,几乎是对他总是诚实的道德的挑战。 但这样不好,喻修景又很快回到现实里来,这样徐祁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