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不凡突然和喻修景说了很多话,都是从前喻修景以为他不会说的。 李不凡没有这么感性,对未来也没有这么多担心,他一向活得随心所欲,今天却有些不像他了。 挂了电话,喻修景还是感到奇怪,想了一会儿,他打给徐祁年。 这时已经快到零点,他先和徐祁年聊了聊李不凡的事情,徐祁年听完也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让他先别担心。 “都是成年人了,再说李不凡现在经济状况挺好的,如果是他喜欢的事情就让他做吧。” 喻修景说好,笑着和徐祁年讲:“李不凡说你特别有责任心。” “真的吗?”喻修景也笑了一声,笑完就沉默了。 “没事吧?”喻修景问。 “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徐祁年清了清嗓子。 喻修景想到李不凡和他说他很爱季一南,忽然觉得自己表达太少。 “年哥,我爱你。”喻修景说完,自己先脸红了,一翻身裹在被子里。 徐祁年那边长久失声。 半晌,他才说:“我也爱你,小景,我很爱你。” 第62章 P.62 他的父母不伟大 寒假已经快要结束了, 喻修景的戏大概还剩下小半个月。 导演本来就拍得很赶,但赶的同时又不想质量下降,整个剧组都跟着累, 连主演也说这是他拍过最累的戏。 因为喻修景需要长胖一些,他最近都在认真地吃东西, 但身体还是没那么快适应, 拍戏的时候跑动又多,有时候下戏回了酒店,喻修景会吐。 绵绵看他太严重就叫了医生, 医生给喻修景开了一点药, 但别的办法也没有了。 身体状态不好, 喻修景不想让徐祁年知道,直到快开学的时候才给他打电话。 然而一问起学校的事情, 徐祁年又有些支吾,喻修景从电话里听到了和之前与杨晴通话时听见的同样的回声。 就算是在他们家的楼道里也不会这样, 那他们到底在哪里? “你不会还没回去吧?”喻修景眉头一皱。 “……呃,嗯。”手机那边只剩下徐祁年的呼吸声。 对峙一般,喻修景等了一会儿, 徐祁年就说:“小景, 对不起, 我们商量之后决定不告诉你的,爸爸查出了心脏病, 现在在医院里。” 喻修景脑袋空白了一瞬, 张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嘴唇在抖。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能要准备搭桥手术。” 喻修景给杨怀打电话让他帮忙和剧组请假, 为这件事情, 杨怀来了片场。 喻修景的戏刚好结束, 在公共化妆间里, 喻修景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老师在帮他卸妆。 “我已经和剧组谈过了,”杨怀走过来站在旁边,“现在最多给你一天半的假,晚上飞过去,第二天要回来,如果你爸爸要做手术,那么手术当天再给你一天。” 正好卸到口红,喻修景暂时没办法说话,杨怀拍拍他,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等喻修景卸完妆,他才走进来,轻轻摆了摆手,其他工作人员便都出去了。 “别怪冷血,”杨怀劝说道,“剧组每一天都要花钱,一天就是几十上百万,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 打电话说想请假的时候喻修景也忐忑,知道这可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杨怀叮嘱他,“出去戴上口罩帽子。” 几天之后,喻修景从北京飞往重庆。 因为只留一个晚上,喻修景只背了一个书包,放一些很简单的东西。 喻国文在西南医院,他下飞机以后徐祁年来接他。 很远的地方喻修景就看见了徐祁年,他身上一个包也没有,穿着很厚的羽绒服,还带了一顶黑色绒线帽,不知道是不是帽子的原因,喻修景觉得徐祁年脸都小了很多,下巴也变尖了。 “小景……”徐祁年靠过来抱住喻修景。 喻修景闭了闭眼,抬手在他后背拍了拍,就放开他。 “我们先去医院。”喻修景表情很淡。 他们还是坐轻轨,这几年重庆的地铁和轻轨建设更完善了。 喻修景被徐祁年带着站在角落里,徐祁年站在他身后圈着他腰,手掌按在接近小腹的位置抓了两下。 “小景……”徐祁年嘴唇靠在他耳边很轻地说,“对不起,别生气。” 喻修景卸了一口气,没说话,低头盯着徐祁年那双手,神色却缓和了一些。 他们一路去了住院部,病房是三人间,最外面的病床上躺了一位年龄很大的老爷爷,喻国文住在靠窗的位置。 喻修景往里走,杨晴也在里面,被床帘遮了一大半。 “爸,妈。”喻修景拉开床帘。 喻国文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手上正在输液,旁边连着一台监测仪。 这几年喻修景都很少回家,只是觉得印象里的喻国文不是这样的。 他中年偏肥胖,本来也不算很高,就显得更矮,但永远很有精神,常常在笑,脚步也飞快。而现在,他看上去瘦了许多,这种瘦是病态的瘦,连皮肤也松弛,原本滚圆的手指瘪下去,好像只剩皮包着骨头。 “你怎么回来了?”杨晴一脸惊讶,和喻国文对视一眼,都挺无措的。 “那个……”站在喻修景身后的徐祁年刚说了一个词,喻修景就打断他:“我和年哥打电话听出来的。” 他走上前,眼神比他们想象的要冷静很多。 “爸爸的病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杨晴和他解释了一遍,大意是心脏病,现在需要做搭桥手术。 喻修景在椅子上坐下来,说:“因为我还在拍戏,所以我明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去了。” 喻国文点了下头,斟酌片刻,和喻修景说:“小景,你别怪我们,也别怪小年不告诉你,我们都知道你很忙,而且现在你还在组里拍戏,再说你来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医生们会尽力的。” 不知道喻修景是否接受这个说法,但他始终是嗯了一声。 晚上喻修景要留下来陪床,徐祁年和他一起,吃过晚餐之后杨晴就离开医院回家休息。 他拿着水壶去水房接水,喻国文对徐祁年扬了扬下巴,徐祁年站起来,说:“爸,我去和他聊聊。” 水房里没有人,只有水声淅淅沥沥。 喻修景站得并不认真,眼神望着窗外,有些飘忽。 徐祁年走过去的时候他才回过神,一低头,徐祁年已经将水龙头关上了。 “可以了,”徐祁年帮着他把水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等会儿烫到自己。” “嗯,”喻修景眨了下眼睛,“没事的。” “是不是在生气?”徐祁年低头,用嘴唇碰了一下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