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到一个需要发泄的程度。 “你说我爸妈是你爸妈,那我爸妈就不是我爸妈了吗?你说我们我们,你根本就把我算在我们里面,明明我有钱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眼泪已经流下来,很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滚。 徐祁年一句话说不出来,牵着喻修景的手看他掉眼泪,又抱住他。 喻修景卡上还有128800.5块,那五毛是有次交水费扣成这样的。 他给自己留了下个月的房租和水电,其他剩下的所有钱,扣掉徐祁年交的三万之后,全部划进了杨晴的卡里。 本来想过攒下钱和星光千年解约,但是在喻国文的病面前,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我这部戏没多长时间就会拍完了,在剧组花不了什么钱,”喻修景说,“到时候片酬打过来就好了,你早点回去上学。” “剧组你不能请长假,但是他们这边需要有人看着,”徐祁年和他解释,“我再耽误一会儿没事的。” “我请护工,”喻修景想了一下,“片酬打过来就可以了。” 如果实在不行,他可以去和剧组谈能不能先给一部分钱。 “那我先付。”徐祁年说。 “钱到底怎么来的?”喻修景看着他,“你不说的话我永远不会用。” 徐祁年紧紧盯着喻修景眼睛,总算妥协地说:“找我妈借的……我会还。” “你去找你妈借钱也不告诉我吗?”喻修景语气变得很轻,“我们不是结婚了吗?你还要出国读书的,也打算去找妈妈借钱吗?不可以用我的吗?” “我怕你过得不好……” 有一瞬间徐祁年很害怕,因为喻修景可能已经不再生气,而是有些失望。 可是在这件事情里面,他翻来覆去想,也不觉得做错什么。 没有告诉喻修景的事情还有,如果徐祁年愿意,毕业之后他会有一个加入北冰洋科考队的机会,为期两年。而如果去工作,两年的时间,他相信自己会给喻修景一个更好的家。 他也曾经辗转反复。 “我知道……”喻修景抬手摸了摸他脸,被徐祁年摁住手背。 “可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下午的航班,喻修景自己去了机场,徐祁年留在医院照顾喻国文。 他情绪不是太好,但又很累,飞机上睡了很长一觉,梦到徐祁年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而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走。 醒来的时候喻修景眼角湿润,空白地望向舷窗。 回到剧组之后,喻修景拍戏更加卖力,能不休息就不休息。 有一天威亚出了意外,喻修景刚刚被吊起来就摔下去,好在并不高,只是其中一条撑在地上的腿的膝盖被拖行划伤。 这个剧组的医生一直在旁边待命,处理伤口的时候喻修景一声没喊,咬着牙,松开的时候满口血腥味。 徐祁年在喻修景走之后听他话回了学校,受伤那天回到酒店,洗漱完以后喻修景又觉得疼,手机屏幕亮着,是和徐祁年的聊天界面。 但他发出去的话是问徐祁年在做什么,他们聊了一会儿天,最后喻修景也没说自己从威亚上掉下来。 这一刻喻修景懂了,他和徐祁年根本是一样的人。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突然想到高考之前杨晴带他去吃牛排的那件事。 那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妈妈面前,觉得有一些微妙的尴尬。 如果当时坐在他面前的是徐祁年呢? 喻修景同样没办法独自吃下那份牛排。 得到牛排就是一件好事吗?在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面前,这只是负担。但是明白这个道理又能怎么样?在仅仅只有一份牛排的情况下,谁都会让给对方,就算是分成两半,也会计较多少。互相理解,但是谁也做不到成为那个被对方“特别关爱”的人。 有一瞬间喻修景感到特别害怕,因为他竟然开始怀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和徐祁年结婚? 他不想牺牲徐祁年的任何东西。 喻国文做手术那天,喻修景凌晨的飞机回到重庆。徐祁年下飞机比他晚一点。 到医院的时候喻国文还没被推进手术室,杨晴在病房里陪着他,累得睡了一会儿。 冬天天亮得很晚,喻修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了握喻国文的手。 从喻国文生病开始,杨晴就去做了兼职。小卖部每天关门的时间会早一些,剩下的晚上的时间,她会去便利店当店员。 可是杨晴毕竟年纪也大了,熬夜对她来说是一件难事,几个月下来,面色变得蜡黄,人也瘦了不少。 喻国文知道喻修景在看杨晴,拍拍他手说:“我和你妈都活到这个年纪了,我们那个时候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日子更艰难一点。” “我们没学历,你晓得的,但是人始终要生活,这么多年我们见过太多大风大浪了,这点没什么,生病治就是了,钱总能挣到的。” “不管你做什么,你已经是我们的骄傲了,真的,老了以后我和你妈的保险就够我们两个过的,我们还有房子,你和小年都是,不用操心这么多,你们想着自己就好了。” 喻国文笑了笑,“生病,对老年人来说也很正常的,不是你们的问题,你真的已经很懂事了,你现在做的事情你喜欢就好。” 喻修景眨了下眼睛,又低下头,嗯了一声。 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父母表达爱意,但越长大,他越发现父母对于他的意义。 他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这点喻修景一直知道。可是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卑,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必须要有的。他和父母互相信任,要是喻修景提出想要什么,爸爸妈妈也都会尽量满足,因为觉得只要是小景说出来想要的,应该都是必要的。 爸爸妈妈经常笑,他们平时聊天也很有意思,家里很少吵架,如果有,用重庆话吵,喻修景也总是觉得很好笑。他就是在特别乐观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尽管知道有钱很好,但是他们过得不那么富裕,也挺开心。 喻国文是努力且坚强的爸爸,杨晴虽然瘦小,但也一个人做起了小卖部。 不管怎么样,他们踏踏实实靠自己养活这个家,让喻修景有应该有的所有。他的父母不伟大,但是教会喻修景很多很多。 “我知道了……”喻修景吸了下鼻子,觉得憋着眼泪很难受,但还是不想这样哭。 很快徐祁年也到了,他们一起送喻国文进了手术室。 杨晴坐在门口,朝喻修景笑笑,让他也坐。 喻修景走过去,牵住妈妈的手,问她:“贷款贷了多少?” “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的。”杨晴看着喻修景固执的眼神,还是说:“六万。” “我现在的片酬,和公司分过,再上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