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念山顶了顶一侧口腔,哼了一声:“什么影响?不就是让你少赚点钱吗?” 他气势汹汹地和邱文对视,把邱文气得不轻。 邱念山的母亲赶紧上前分开他们,她拉了拉邱文手臂,和他说:“跟你说了来了之后别发脾气。” “没事吧?”母亲摸了下邱念山的脸,但很快就被他偏头躲开。 “我们都知道来龙去脉了,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他的问题是谁的问题?”邱文指着邱念山,“人家只是要个签名,明明知道他们喝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开始犟!” 邱念山已经不想争辩,摆摆手:“你们出去吧。” “孩子……” “走就走!”邱文拉着妻子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邱念山又忽然叫住他们:“我要退圈。” “你说什么?”邱文难以置信地停下脚步。 “我说我要退圈。”邱念山直直望向他们,疲惫而肯定地说:“我马上就会发微博说我退圈,违约金我赔得起。” 邱文瞪着眼睛,正要发作,被哭着的妻子拖走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几个医生低着头埋着脸,只是看伤口,多余的话一句不敢说,绵绵站在喻修景身边,也不出声。 很快缝完针,医生们开了一点药,喻修景推推绵绵手让她去拿。 病房只剩下他和邱念山。 邱念山叹了口气,看了喻修景一眼。 “有没有被吓到?” 喻修景诚实地点点头。“有。” “我爸就是那样,在片场他话语权最大,强势惯了,回家也这样,我从小就受不了他。”邱念山捶了下床,特别气愤地和喻修景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娱乐圈吗?我才不稀罕娱乐圈,就是他当年跟我说一看我就混不好,可能有的家长是激将,但是我知道我爸就是看不起我,现在我做到了,我红了,我国民度比他都高,我就不想干了。” 听到这里,喻修景忽然觉得邱念山的性格和李不凡有一点像,他们自己特别尊重自己的想法,随便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一定得做,他们也都有喻修景几乎难以想象的那种随心所欲。 “不过啊,”邱念山指了下自己脑袋,“今天我还是要谢谢你,送你一个礼物怎么样?” 喻修景想要推辞:“这不是什么……” “哎呀我说送就是要送。”邱念山朝床边坐了一些,靠喻修景更近。 “现在你的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喻修景和邱念山对视着,觉得应该没有必要隐瞒他这个。 “就……一般吧。” “你真委婉啊,”邱念山笑了一声,“是很差吧?是很想离开吧?他们那种公司是看不懂你这种演员的。” 他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调出了一个微信名片。 “你加这个人。” 喻修景不敢轻易去加,问:“这是……” 邱念山:“一个经纪人,艺晟的,你知道艺晟吗?” 喻修景当然知道,因为艺晟是邬珉晟一手创办的娱乐公司。 “他们有点想挖你,是我自己打听到的,但是你知道,这些公司不会做赔本生意,况且现在艺晟总裁换人了,邬珉晟把这个公司给了他儿子,他儿子叫邬祺。所以你想签进这里不太容易,但是我有一个办法。” 邱念山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知道他们手上有个剧本,在找人试镜,也是邬珉晟的电影,名字挺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改,叫《我的妈妈》。圈内知道他们在招演员的人可不多,因为这个片神格很高,我把你推荐过去。” 邱念山很有经验地晃了晃手机,“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能试镜成功里面的男一号,他们肯定会要求你签进艺晟。对付星光千年这种小公司,他们经验丰富,只要你值得,他们就会舍得花钱,不过就算他们赔钱签了你,违约金肯定也要靠你自己挣,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 “但是前提是,”邱念山说,“你能拿到这个角色。” 这么长的一段话,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喻修景脑子里。 “我可以吗?”他表情充满怀疑。 和喻修景认识这么久,说实话邱念山最不喜欢他这副自我怀疑又不争不抢的样子。 他连连拍了拍手,皱着眉说:“你在干什么啊?你不是要混娱乐圈的人吗?” ??“我是想演戏……”喻修景手抓着床单。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邱念山冷冷地看着他,“这两件事是一件事!” “你想在这个圈子里洁身自好吗?那你一辈子都是底层演员!你到底看清楚没有?你周围的人都想往上爬,你明明说自己喜欢演戏想演戏,那为什么不去争取机会?如果你永远都这样半死不活空口无凭地说自己想成为演员,那说明你就不适合演戏,你趁早离开!” 邱念山这一通吼,几乎让喻修景发懵。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邱念山的话是对的。明白过来的那一瞬间,喻修景全身冰冷。 从邬珉晟第一次带他进剧组开始,喻修景就在片场里活得浑浑噩噩。他盲目地成为一个又一个角色,却渐渐找不到自己在镜头里的位置。他的生活过得一团糟,还要让爱的人来给他兜底。 “去不去?”邱念山说,“算了你不去也得给我去。” “去。”喻修景拿出手机,快速添加了那个经纪人。 “谢谢邱哥。” 等周围记者被清理得差不多,他们才回了各自剧组。导演和制片都过来关心了一下喻修景,不过因为他已经杀青,所以他们也没有其他顾虑。 杨怀晚上给喻修景打电话,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反而问:“你是怎么认识邱念山的?和他是朋友吗?挺不错的。” 喻修景没什么语气地嗯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十点,邱念山发了一条微博。 邱念山v:【从今天起我将结束我的演艺生涯,我成为自由的人了!】 不到一分钟,他又补了一条:【门口的记者别他妈拍了,我退圈了!】 两段话看得喻修景笑出声来,笑过之后,他忽然感到被一种格外强烈的悲伤包围。 抱着手机一直盯着徐祁年的名字,等到凌晨以后,徐祁年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受伤了?严重吗?怎么不告诉我?”徐祁年其实很着急,但还是压着自己的情绪和语气跟喻修景讲话。 他听见喻修景喘气,想张口又停顿。 过了片刻,喻修景才说:“就是新闻上那样,不过不严重,我没事。” 徐祁年觉得喻修景语气不对,他平常说话都挺软乎的,今天怎么听怎么硬。 “没事就好,”徐祁年说,“你现在在哪里?从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