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祁年抬头看他一眼,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只是走过来,和喻修景一起做饭。 本来一个人的时候,徐祁年只打算炒一个肉,现在喻修景来了,他们煮掉他新买的南瓜,还多做了一份糖醋肉。 “叔叔阿姨身体没什么事情吧?”徐祁年问。 “没事了,我爸这几年一直有在复查。”喻修景说。 “嗯……”徐祁年放了筷子,忽然问,“你花了多久还掉叔叔做手术的钱?” 喻修景没想到徐祁年会问这个,顿了一下。 “后来我从星光千年解约签进艺晟,中间有六百万的违约金,是用我的片酬还掉的。我爸做手术,算上医保,最后没有花多少钱。” 对于喻修景这些年挣了多少钱,徐祁年其实完全无法估计。 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喻修景的片酬并不高,所谓“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两个都毫无想象。 直到这次回来,看见喻修景身边围绕的人,看见他的房子、衣柜,徐祁年真的意识到,现在和当初一样,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喻修景的能力了。所以从始至终,确实是自己的前途更需要担心一些。 喻修景不懂徐祁年在想什么,但直觉认为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想法。 晚餐结束,时间不算早,喻修景拆开了那只小蛋糕,抽出一根蜡烛插..在中间。 他身上没有打火机,问徐祁年:“年哥,借一下打火机。” 徐祁年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没找到,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拿了一个,把蜡烛点燃了。 喻修景很简单地唱了两句生日快乐,让徐祁年许愿。 他们凑得很近,相对地坐着,喻修景捧着那只小蛋糕,看徐祁年被火光照亮了一半的脸。 “年哥,我买了很多百日菊,在一个小花圃里,过几天会空运过来,”他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你家阳台挺大的,应该放得下。你愿意养它们吗?” 徐祁年没有马上回答,他闭上眼,时间好像刚刚好够说出一个愿望,很快把蜡烛吹灭了。 “有你这样送人礼物的吗?”徐祁年声音很淡,“还要收礼物的人费心打理。” “那也可以我来管的……”喻修景开了口,察觉这句话有些太快,又不说了。 他低头在口袋里摸了一把,找出一条亮晶晶的手链。 “这个是我之前拍广告的那个品牌方的手链,我找他们要了最新的款,是还没有上市的,给你刻了你名字的首字母。”喻修景把手链放在掌心递给徐祁年。 “生日快乐。” 他语气和眼神都太真诚,徐祁年拿走那条手链,想问花是什么时候买的?手链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除了生日快乐,还有没有其他要和他说的话? “我帮你戴。”喻修景又把手链拿回去,很轻松地解开扣子,在徐祁年手腕上系好了。 手链很细,但在他手上并不显得女气,反而很提升气质。 喻修景很满意,感叹一声真好看啊,指尖在徐祁年冒着青筋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徐祁年的手微弱地抖了抖,他站起来,说我去泡两杯蜂蜜水。 蜡烛熄灭之后,周围仍然漂浮着淡淡的味道。喻修景盯着蛋糕看了一会儿,才用塑料刀子切开。 里面是芋泥的底,浅紫色的芋泥散发着清新的香气,也是喻修景喜欢的口味。 他装了两个碟子,一个很多一个很少,把多的朝身边的座位推。 很快徐祁年拿着两杯蜂蜜水走回来,其中一杯递给喻修景。 “外面太冷了,喝完再走吧。” 本来以为这是徐祁年要留他的意思,没想到竟然是想送他走。 喻修景表情没绷住,意识到以后马上低了低脸,还是被徐祁年看到了。 那天晚上他们都撕开自己太多,实在无法装作无事发生。 “蛋糕要吃。”喻修景把手里的叉子放在徐祁年的那一碟上。 “好。”徐祁年答应他,但没有动,只是偏头看着喻修景。 过了片刻,徐祁年叹了口气,直白地问他:“在想什么?” “想……”喻修景和徐祁年对视一眼,“怎么留下来?” 徐祁年没有因为他一句话乱了阵脚,“为什么想留下来?” 喻修景果然不说话了,徐祁年突然觉得憋屈,放下水杯,又听喻修景反问:“不是你说要主动一点吗?” 徐祁年:“……” “客房没收拾,要睡自己去整理。”徐祁年站起来走了。 好歹是留下来了,喻修景感到开心,一口蜂蜜水一口蛋糕,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干净了。 因为行李还留在公司车上,他只好去找徐祁年借睡衣。 徐祁年给他的是他之前穿过的那一套,应该又被洗过一次,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洗漱之后,喻修景走出浴室,看到餐厅里的蛋糕已经不见了,而徐祁年在摆弄他送的那一束花。 喻修景脚步很轻地走过去,微微弯了一些腰,站在徐祁年身后,问他:“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吗?” 他说话太突然,徐祁年被吓了一跳。 “……没有。” 他们一起把花插..进了花瓶里。 “你最近没有工作吗?”徐祁年问。 “没有,”喻修景说,“工作是从下个星期开始,还能休息几天。” 他说话的时候手上一直在摆花,显得很忙的样子,徐祁年知道他是怕自己问他什么时候才回家。 “嗯,我先去洗澡了。”徐祁年看了眼他侧脸,转身走了。 徐祁年离开之后喻修景才松了口气,他拨了拨花瓣,回了客房。 第二天很早,喻修景听到房间外面有动静。 其实他还困,但怕徐祁年走了,所以摸索着起了床。 徐祁年已经换好了衣服,看见喻修景半梦半醒地走出来,顿了下,说:“公司临时有事,我过一会儿就回来。” 喻修景点点头,看着徐祁年离开,又折身回房间继续睡觉。 能闲下来认真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喻修景一觉睡到快要中午,醒来的时候看见手机上多了一条未接电话和好几条未读微信,都是徐祁年的。 大概意思是,徐祁年遇到了他的大学导师,问他要不要去和他老师以及他的同门吃饭。 喻修景当然可以,简单回复之后起床洗漱,刚刚整理好,就听见有人回来。 “我来接你。”徐祁年手里还捏着钥匙,看喻修景收拾得差不多,甚至就站在玄关,连鞋也没脱。 喻修景拉好衣服,小跑着出去,在门口对着镜子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以前从徐祁年口中听到的关于他导师的描述其实并不多,喻修景坐在车上想了一会儿,还是搜寻不出一个能够描述他导师性格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