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和季一南拥抱了一下。 “你瘦好多啊, ”季一南拍拍喻修景后背,“更好看了, 生日快乐。” 他目光落到旁边的徐祁年身上, 两个人一对视, 也抱了抱。 “年哥, 好久不见。” “先去我们那里, 小景爸爸妈妈做了很多菜。”徐祁年看到他手上空着, 又问:“你没带行李吗?” “我准备回国了,”季一南说,“国外东西太多,全部打包好寄过来的,我出国之后我爸妈去了成都那边工作,现在我的东西全部暂时寄到南山的一个民宿那里。” “好,先走吧。”徐祁年说。 喻国文和杨晴都是认识季一南的,他们也认识李不凡,李不凡去世的事情喻修景曾经说过,只告诉他们是意外。 晚上烫火锅,季一南拿着碗,往里加调料的时候都不那么熟练了。 “我太久没吃过火锅了,在国外认识的朋友都不太喜欢。” 他轻轻笑了一下,提到国外,喻修景看了季一南一眼,给他往料碟里又加了一勺耗油。 “一哥你以前最喜欢这个。” “谢谢……”季一南用筷子搅了搅,垂着头,没再说话。 今年徐祁年给喻修景买了一个冰淇淋蛋糕,蛋糕上面挤了很多朵小花,简洁又漂亮。 简单吹了蜡烛,季一南把给喻修景带的礼物拿出来,竟然是一部经典电影的男主角使用过的剧本。 这个演员曾经几次斩获各大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而季一南送给喻修景的这个剧本,正是这位演员的成名作品,上面有很多标注的地方,密密麻麻写了一本。 “是别人收藏的,我很偶然见到,想到你肯定会喜欢,就买了。”季一南说。 喻修景动作很轻地翻,一边看一边说:“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一哥你肯定破费了。” “没事儿,这个不用担心。”季一南一抬眼,见徐祁年拎着几罐啤酒过来了。 “上天台喝酒吧,我把凳子拎上去。”徐祁年看了一眼坐着的喻修景,站在他身后摸了摸他脖子,低下头来轻声说:“去加件衣服。” 旧楼房的楼梯间灯光很暗,几乎看不清楚脚下。 喻修景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拎着矮凳的徐祁年和季一南。 “没有想过搬家吗?”季一南的声音在楼道里显得空旷,“这里环境太暗,叔叔阿姨老了之后可能要注意一些。” “当然想过。”喻修景说。 毕竟他的出道作品《窄楼》就是在这附近拍摄的,很多人知道《窄楼》的幕后故事,也知道喻修景是在这里的一家小卖部被导演看中。 喻修景刚刚红的时候,跑到小区打卡的人太多,但毕竟他是在这条街里长大的,绝大多数和他父母年纪一样大的人认识他喜欢他,有这些邻居的照顾,反而让他父母的生活更加容易一些,被保护得更好。 “有熟悉的邻居在,还能帮我照看他们。”喻修景推开天台的门。 晚上风大,他拢了拢衣服,走上去。 台边的栏杆很低,他们并排坐得很靠里面。 喻修景当然不能喝酒,徐祁年就开了两罐,一罐递给季一南,两个人碰了下。 “国外生活怎么样啊?”徐祁年笑了笑。 “你不是也出去过吗?你觉得怎么样啊?”季一南把这句话还给他。 徐祁年诚实地摇摇头:“真不怎么,饭不好吃,说话很别扭,文化也不习惯。” “嗯,但是李不凡还挺喜欢,北欧的峡谷什么的,当时我在那边读书,他总是玩得很开心,让人羡慕。” 季一南骤然提到李不凡,语气比喻修景想象中平静很多很多。 “刚刚出国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吵架。”季一南手肘撑在大腿上,很随意地坐着。 “李不凡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又很渣,但他本人不这样,以前他就跟我的一条小狗一样,一直跟着我,就算我不理他他也朝我摇尾巴。” “人不会突然变坏的,”季一南神色很淡,“出国之后,他就是故意要惹我生气,天天喝酒,还以为我会信……” 徐祁年牵着喻修景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那怎么要回来了?” “我觉得他可能不太希望我因为他一直留在那边吧,”季一南望着漆黑的天空,“后来我想他也不在了,我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以后就留在重庆了?”徐祁年问。 “暂时吧,国外的工作我辞了,在这边找了新工作,有时间的话我准备把他的微博账号继续更新下去。不过也要看情况。”季一南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你们知道我什么性格,对着镜头我说不出什么话的。” “一哥……”喻修景其实想问他,有没有想过要走出来呢? 彻底离开和李不凡有关的一切,开始没有他的人生。 季一南收回两条腿,看了喻修景一眼,摸摸他头发,笑了笑:“以前他还说,等你们婚礼,他要穿一身玩偶服给你送玫瑰花。” 一听就是李不凡会做的事情,喻修景点点头,季一南也收回手。 “时间是最好的药”[1],这句话并非鱼。烟。没有道理,只不过道理有限。 有些痛苦不是凭空落入河流的石头,而是连着河床尖锐地生长。时间流淌得再猛烈,也带不走,只能将它打磨得圆润一些,从刺痛变成钝痛。 到了现在,有时候喻修景想到李不凡还是会很难过,季一南肯定比他痛苦上十倍百倍,他甚至不敢去想。 “他爸爸妈妈的事情,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影响他,他们两个人都出轨了,以前他不想没有家,就总是要在家长面前装得很乖,怕他们离婚之后谁也不要他。但因为他父母经济捆绑在一起没办法很简单地离婚,他们不分开,给李不凡带来的痛苦反而更大。” “他从小就是跟着我长大的。” 季一南握着酒瓶,声音很轻。 “大学他就自..杀过,被我发现了,我们大吵一架。后来他很认真地跟我说了这件事,但是我还是不理解,我就是觉得他可能还是没那么爱我。” 喻修景在旁边很安静地听,不过不敢看季一南。 “后来我想我可能理解错了,李不凡本来是谁也不在乎的,但他在乎我,也在乎你们。” 徐祁年把喻修景的手握紧一些。后来徐祁年和季一南说话,喻修景也没有出声。 他看着他们,突然觉得以前也有很多这样的时刻。 也许是课间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徐祁年和季一南在交流一道题的做法,李不凡就给喻修景分零食吃;也许是他们坐在kfc靠窗的小桌子上,季一南多拉了两把椅子过来,四个人膝盖抵着膝盖,坐得那么挤但笑得特开心;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