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喻修景来得很少,徐祁年根本没来过。 “你就休息两天,”徐祁年捏捏他脸,“你肯定很累的,我们在酒店休息吧,平常出去走走就行。” “但是今天过年……”喻修景仰着脸和他撒娇,“那我想吃羊肉汤,我们点外卖好不好?” “我的天,难得听见你说想吃什么,”徐祁年弯腰把他抱起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晚上他们还真的点了羊肉汤的外卖,喻修景特意让徐祁年记得备注要小米辣。 在其他地方生活太久,喻修景没有以前那么能够吃辣。羊肉汤很烫,自己调的酱料又辣,喻修景一顿饭都在呼呼喘气,还让徐祁年给他拆了一瓶酸奶。 因为是过年,徐祁年额外批准他喝了小半杯酒。太久没尝到酒精是什么味道,喻修景竟然还觉得有些好喝。 他很小口地抿,觉得酒也那么辣,喝得眼尾泛红,额头冒了一层薄汗。徐祁年抽张纸给他擦,喻修景就转一些身体,微微仰起脸。 他还在微小地呼气,徐祁年的手指隔着纸巾贴着他嘴唇狠狠擦了一下。 喻修景眼睛湿着,望着他笑了笑,等徐祁年拿开纸,他就抬起身子凑上去亲他。 “有这么辣吗?”徐祁年握着他后颈,淡淡地说:“让我尝尝。” 春晚他们都没有兴趣,两个人一起窝在床上看电影。 快到零点的时候,他们的手机都开始不住震动。 喻修景只回了几条比较亲密的家人朋友的祝福,其他都没看,就关了手机放在旁边,跳下床找东西。 徐祁年看他一眼,先回了几条短信,才走过去,摸了一把他头发:“干什么啊?” 喻修景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好多包装精致的盒子,他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一个拆给徐祁年看。 “这个是皮带。” “这个是一条领带。” “这是一对袖扣,我找设计师朋友帮忙买到的。” “还有一根领针,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就觉得肯定特别适合你。” “生日快乐,哥。”喻修景直起身子,靠过来抱住徐祁年。 “我觉得好像你什么都不缺,就只好都给你买一点。对了还有这个。” 喻修景打开行李箱其中一层,竟然从里面拿出一个花环。 上面一朵一朵的是香槟色玫瑰。 “这个是我们拍戏的时候,我看道具组他们剩下很多材料,我没戏的时候就在旁边跟他们学着编的。”喻修景开心得眼睛发亮,给徐祁年戴到头上。 “好好看。” 他坐下来,把手机拿在手上,小心地问徐祁年:“我能给你拍一张照片吗?” 徐祁年虽然不太习惯这种装饰,但只要喻修景觉得好看,他也没什么。 他把喻修景揽过来,问他:“为什么不能我们一起拍?” 这也可以,喻修景很高兴地完成了自拍,照片里他们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徐祁年在收拾刚才喻修景打开的盒子,喻修景坐在旁边,一直垂着头看照片,等徐祁年回过身,发现他又哭了。 “怎么了?”徐祁年把东西放下来抱他。 喻修景摇摇头,脸上又有些过..敏的泛红,看着徐祁年的眼神很可怜。 “我喝醉了……”喻修景小声地说,“脑子好晕,好想你……” “我就在这里,”徐祁年搓搓他后颈,“我也想你。” 喻修景趴在他怀里抽了一会儿气,就仰起头去亲徐祁年。 他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宽松毛衣,因为衣服从前收进衣柜的时候放了香包,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让徐祁年想到窗外的雪。 徐祁年吻掉他脸上湿润的眼泪,把自己头上的花环拿下来戴在他头上,说:“这个还是最适合你。” “为什么?”喻修景问。 他觉得徐祁年戴着花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还是特别好看的。 “因为你是天使。” 喻修景觉得徐祁年讲了一个笑话,哈哈笑了两声,露出八颗牙齿,显得非常开心。 “真的吗?哥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话了?” 徐祁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本来就是。” 喝醉的喻修景变得好玩一些,徐祁年摸摸他鼻尖,又低下头咬了咬,叫他一声老婆。 喻修景抱着徐祁年的腰,问他有没有到十二点,徐祁年说没有。 徐祁年侧过身,和喻修景一起望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喻修景又问:“有没有到十二点?” 徐祁年看一眼手机,还是说:“没有。” 喻修景干脆躺下来,枕在徐祁年的大腿上,像疲惫的小船靠岸。因为这个姿势,他的花环掉下来,徐祁年只好往自己头上戴。 这样看着他,徐祁年又忽然想起曾经很多次,他都怀疑自己或者喻修景,究竟还有没有办法和原来一样。很多人都说年少的爱情真诚热烈,以前徐祁年想到这个就很怕回不了头。 在重庆读书的时间、和喻修景的感情,几乎构成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珍贵的部分。 到今天,在成长这个永恒的主题里,他和喻修景原本的一张白纸,都被涂抹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好在纸还是纸,最重最多的痕迹是对方给的,他们还是他们。 在喻修景给徐祁年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帮助,每一句我爱你中,徐祁年不再是那个拖着行李箱,带着自暴自弃的情绪换一座城市,假装好相处,其实心里长满刺的少年。他明白什么是爱和学会怎样长久地爱别人,这样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中,始终有喻修景的身影。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徐祁年好像可以任意地成为自己,也会被温柔地接纳。 “有没有到十二点?”喻修景的声音变得很轻。 徐祁年笑了笑,说:“到了。” “真好……”喻修景眨眨眼,和他说:“我爱你。” 还有,“生日快乐。” 心心念念的事情讲完,喻修景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的时候,他感觉徐祁年把自己抱起来摆正,便又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一个熟悉而舒服的位置。 这天晚上,喻修景没多长时间就入了梦。 梦里,他穿着夏季校服,站在操场上。 初夏的重庆天气炎热,阳光灿烂。 同学们三五成群,吵吵闹闹的。 一抬头,喻修景就看到从旁边走过来的徐祁年。他身上也穿着和喻修景同样的校服,笑着,问他晒不晒啊,脸上会不会又红。 喻修景还没说话,徐祁年就把他拉过去,好离自己更近一些。 “看前面啊。”徐祁年在他耳边低声说,手臂也抬起来,搭在喻修景的肩膀上。 正前方站着一个摄影师,喻修景恍惚地反应过来,他回到了拍摄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