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显然被新的意志所支配。 终于，‘她’额头处, 被隐藏起来的头顶的那只眼张开。 “冷静下来，玛格丽特。不要幸灾乐祸，玛丽。差不多该工作了，你们两个，要是因为私人情绪耽误工作, 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女巫玛丽之前扬起的头下垂，恢复正常平视姿态, 表情肃穆庄严。 “我讨厌耽误工作。” 其他两个‘基础粒子’安静下来，它们之中现在发言的这位——格雷斯，平常很放任它们，基本从不干涉它们的所作所为，哪怕略显叛逆的思想格雷斯也能当做没看到轻轻放过。但, 唯有工作的事格雷斯相当一丝不苟, 只能止步于三翼，因为两个拖后腿无法跃居六翼的事格雷斯早看开了, 它不能退让的底线就是‘按时完成工作’, 哪怕再困难的任务, 格雷斯总能按时赶上DEADLINE,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身为三翼却能获得高层信任。 “那么, 开始吧。” 女巫玛丽拿出笛子，将其置于唇前。 她褶皱的皮肤也如同被熨斗烫平一般变得平展光滑，面孔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变得年轻，如同按下倒退按钮返老还童，最终停留在极为青春焕发，生体组织最为健康活化的年龄段。 她整个人沐浴夜色之中，身体发出淡淡的荧光，就像夜光的陶瓷制品，又或者伪装成人类形态潜入深海之中的某种荧光生物，正在用她的光泽诱惑目标靠近自己。 她闭着双眼，唯有额头上的那只眼依然睁着，仿若视线穿透这个世界，眺望遥远的彼方。她的手指按在笛上，轻轻吐息，一阵奇异又庄严的乐声响起。 那不太像笛声，倒是像一种‘回响’，类似于有人冲山崖大喊时能听到无数回音互相重叠，于是难以找到声源具体在何方。 只有最开始的启始时的笛声是从笛子中发出，后续的音乐则不同，像整个世界都在自行演奏，笛子只是用来激发它们发出声音的一种媒介。 ——神曲奏乐，第十一曲，【聚集的号角】。 大量的心情眼球涌向此处，遮天盖地，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无视人类的惊惧与恐慌，快速汇聚于女巫玛丽的店铺前。 吹奏并未停止，但有一个思想——格雷斯的声音，出现在所有心情眼球的思维之中。 【诸位天使之种，吾乃‘培育者’玛丽安娜（Mariana）。你们中的一些依然对自身一无所知，另一些已经掌握了陨落于此地的九翼神圣天使雷米尔（Remiel）大人所遗留的智慧与遗产。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遗憾的事实，与寻常天使之种不同，你们是天生的残次品。】 【你们所出生与生长的世界，是能量极为稀薄，不适合天使之种发芽生根的土地。但，哪怕是这样的世界，也有可以收割的‘星灵体’。本次‘收获祭’即将开始，请诸位抓住机会，争取跃进为成体。】 ‘玛丽安娜’没有再继续进一步进行解释，作为育种者，耐心陪伴这些天生的残次品如此之久的时间，想办法孵化它们，花费时间等待它们成长，‘玛丽安娜’已经做到了应尽的义务。事实上这样的残次品成长起来是否能承担天使之责本来就是个疑问，它们甚至没有与生俱来的天使之种本该继承的相关记忆与天使相关程序。 但，这些种子生根于此，这些种子来自魂王雷米尔大人，选择等待它们成长起来才进行‘收获’，是‘玛丽安娜’的私心，组成玛丽安娜的每一个基础粒子的愿望都是‘玛丽安娜’的欲望，天使的优先级是完成它们与生俱来注定要完成的‘工作任务’，之后就是满足自身欲望，无欲无求往往意味着虚无，为了继续‘存在’且不断成长，它们必定会有‘欲望’，由此延伸出天使的能力。它们的能力最初形成之时，就是为了满足欲望而存在。 ‘玛丽安娜’也是如此，组成‘她’的基础粒子有着各自的欲望，玛丽对人类与世界充满好奇心，玛格丽特有着难以摒除的雷米尔狂热，而它，格雷斯欲望就是满足同伴的欲望，以及完美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现在，完成了玛丽的愿望与玛格丽特的愿望，该轮到‘工作时间’了。 曲调转变，神圣的音乐变得沉重，不断下沉不断下沉不断下沉，歌颂变成了嘶吼与尖叫，音符就像扭曲的怪物，将世界带着一起沉溺入永恒之海。 ——神曲奏乐，第三十六曲，【收获】。 整个世界在扭曲，如同平铺于水面上的绘画，被树枝搅动之后改变形状拧转扭动成难以描绘的线条！ 有一些细小的东西，好比植物与小动物率先崩散，化作光粒一般的存在散落开。 奇异的是这些光粒不再扭曲，没有随着世界的拧转而改变位置，它们恒定着，犹如钉在时空之中的一枚枚银钉，又像夜空之中的星，看起来似乎是跟其他物体一样处于同一平面，其实，它们的本质在更遥远，更深邃的什么地方，你看到的光仅仅是这样‘存在’影射在此处的倒影。 不用谁去解释跟说明，心情眼球们明白了，这就是星灵体！ 所谓的收获，就是收割这个世界有生命之物的‘星灵体’！ 要怎样收获？玛格丽特到底需要它们做什么？ 大部分心情眼球赶到茫然，但有一些心情眼球，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其中的一只游动——是的，在如此扭曲的世界，它们只能像水中的微生物一样勉强通过收缩自身来进行游动，它游动靠近其中的一些星灵体，一口将它们吞下去。 很快，吞下星灵体的心情眼球出现荧光，它的体型变大了许多。 ——啊！原来是这样！原来要这样做啊！ 心情眼球们知道它们应该做什么。它们就像疯狂的蝗虫一样开始捕食星灵体！ 有的生命离扭曲崩坏还早——扭曲是以玛丽安娜周围为核心向外扩散向整个世界，就像河水中的漩涡一样，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蔓延开来，因而还有的地方并未完全卷入扭曲之中。 星灵体实在太少了，很快被吞噬殆尽，尚未满足的心情眼球，那些还未完全成为成体的心情眼球再度如蝗虫一样贪婪的袭向周边的生命体，无论它们是否崩散为星灵体。 ‘玛丽安娜’停止吹奏，她所做的已经完成了，无论是教导新生儿，还是‘搅动’跟‘采集’星灵体。这些新生儿会替她完成接下来的工作，这本就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她现在，仅仅是唤醒它们的本能。 【我在‘外面’等你们，孩子们。】 ‘她’说。 之后‘她’的身躯也拧转，被不断扭曲折叠，就像纸张一样被折叠卷入看不见的什么地方，最终只剩下三只以奇妙形式相连接，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