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贺喜,帮我筹备婚宴,就像,就像之前的那一次婚礼,根本没发生过。” “无论我怎么跟他们说,他们都想不起来。” “我甚至怀疑,”她低声道,“是我自己记错了。” 于是,夕如又拜了一次堂。 徐临:“那晚的那个新郎……” “又是一个陌生人。我以前从来没在村子里见过。” 夕如继续说:“那人在这间房里待了一晚,第二天又离开了。” 没过多久,同样的事情,第三次发生。 跟着第四次,第五次,每过几天,村民就朝夕如贺喜,帮她准备婚礼,每次做的事,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她一叹:“我已经记不清,今天是第几十次。” “事情很奇怪对不对。可他们都不觉得奇怪。我一度认为,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直到有一次,和我拜堂的,是个女子。她和之前的那些人不同。” 之前的那些陌生人进房后,像是没看到夕如一样,这名女性却来找夕如说话。 夕如把那些奇怪的事情告诉了她,女性说:夕如的记忆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村民。 “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不太懂,但她告诉我,她确实是从外面来的。” “她说逢山村一旦进来,就很难再出去。而她要想办法,找出离开村子的方法。” 后来的几天,那位女子白天去外面,晚上回来,在夕如的房间里和她一起住了几天。 但也没几天。某日之后,夕如也再没见过她。 夕如苦笑:“她是不是,找到了离开村子的方法,然后走了?” 在这之后,又是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的婚礼。 也偶尔有像那名女性那样,不会对夕如视而不见,来找她说话的人。 他们的说法都类似:这些人全是从外面来的,要找到离开村子的方法。 她看向徐临:“你也和他们一样?” 徐临嘴唇微抿,点了点头。 听夕如的描述,这座逢山村,就似如一个被设计好的场景,村民都是行动固定的NPC。夕如本该和他们一样,但是代码出了问题,她有了不同于其他NPC的人工智能。 AI觉醒,是当今很流行的一个设定。 没想到,自己进入的这个位面,居然是个无限流副本。 在这之前,还有许多进入这个副本的PC(玩家)。 虚世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徐临现在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走夜路,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遇到。 当然,抄袭不属于任何信仰体系。(*) 槽点一大堆,他默默吐槽大半晌。 但这种情况,他也熟。解谜游戏嘛。 既然已经得知了一些关键信息,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村里找到重要线索,最终找到离开村子的方法。 他问夕如:“之前来的那些人,有没有人给你说过,村里有哪些奇怪,或是需要注意的特殊之处。” “我不知道。”夕如摇头,“他们说的好多话,我都听不太懂。” “但是,”她眉头紧皱,流露几分哀伤,“他们有些人,白天出门,晚上回来,身上都带着伤。” “而且,那天以后,村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徐临抓住重点:“哪些变化?” “我说不太清楚。”夕如仔细思考片刻,“他们,村子里的人,有时会突然变得不一样。” 逢山村存在了很多年,有些地方,除了村长和村里的老人,不允许别人靠近。 她小时候好奇,想去看看,可是一靠近就会被村里人发现,然后被大人叫回去。 “婚礼开始重复以后,我听到你们这些外村人说,要在村子里寻找离开的办法,我,”她顿了顿,略带几分羞愧,“我也忽然生出了一些想法。” 在这以前,她从未想过要离开村子。可是……这样的日子,实在太奇怪了。 同样的婚礼不停的重复,明明是外村来的陌生人,村里人却把他当成阿郎,让他们拜堂成亲。 夕如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但无论是她有问题,还是村民有问题,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忽然一天,就变得令她觉得疑惑,害怕。 “你们都说,要离开村子,我,我也想试试。” 于是,有一天她也打算离开村子。 “可是……”她的脸色略微白了一点,“真的出不去。” “无论我怎么走,穿过村口,又会回到村子里。” “我又想到你们说的,在村里找离开的方法。某一天,我就去了村里一处不让去的地方。” “我小时候靠近,大人们会把我叫回来,不让靠近。但他们都是笑呵呵的,说话很温和。”夕如强调,“村里人对我一直很好。” “但是那一天,我一靠近……他们,他们,”她脸色又白了一层,“他们的神情就变了。” “他们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死死地把我盯着,一句话不说。” “我从来没有在他们脸色看过这种表情,就好像,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没敢说,村民当时的表情,凶狠又木讷呆滞,根本不像人。 “我很害怕。就,就马上跑了回来。” “从那以后,他们平时还是对我同从前一样好。但只要我一离开院子,他们的表情马上就变了。” “一个个站着不动,恶狠狠把我盯着,似乎连眼睛都是红的。我,我现在连院子都不敢出。” “我好怕我一出去,他们就会……就会……” 夕如害怕得没敢再说下去,徐临却从她的话里得到了大量信息。 她哪是说不清楚,她说得可太清楚了。 一,村口出不去。无论怎么走,穿过村口又会回到村里。 二,村里有几个地方不能靠近。一旦靠近,那些村民就会发生变化。 从夕如的话里推测,如果再靠近,村民恐怕会激活某种程序,即刻展开攻击。 徐临问:“能不能告诉我,哪些地方不能靠近?” “村里的祠堂。村长家的旧宅。村子西边的旧庙。还有一个地方,据说以前曾是义庄,后来废弃不用,成了空屋。” 夕如问:“你要去这些地方?” “我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别的外村人。那人有一天回来,身上很多伤,全是血。”她声音微颤,“那晚她明明在我房里,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可她已经不在了。” “她此前出门,都会和我说一声的。” 可能并非不告而别,而是,死了,消失了。 “你不知道,他们……村里人,他们那时候的表情,真的很可怕。” 夕如满含担忧看向徐临:“你要去那些地方,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