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人长到这个阶段必然会体验的烦恼罢了。 一开始包惜惜也考虑过,也许和沈子清该避避嫌。然把这话对沈子清一说,却遭到他无情嗤笑。 住同一大院读同一个班,确实上学放学同路,且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的,突然改变显得有些太刻意。 包惜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同时也感叹学霸的心理素质。 五月一过,天是彻底热起来了。 天气热起来了,也代表春季学期的期末考试即将到来。 长大后的包惜惜回过头去看,感觉这上学也像人生。 在寒冷的季节开始的学期,天热时结束。炎热的季节开始的学期,天寒时结束。 冷热,总会贯穿你学期的一半,譬如酸甜苦辣。 邓老师苦口婆心规劝着那些不认真学习的学生,其中一句话出来好多人都伤感了。 “大家能好好坐在课室里读书的日子,也就这两年了,要珍惜。” 包惜惜的伤感是最甚的,想想初中毕业后她和沈子清不过才十六七岁。 这日放学,她愁绪如麻问沈子清,中学毕业后准备做什么。 她想他们家条件好,能谋求的出路肯定比普通人好很多,至少能进个热门的部门上班。 可才十六七岁啊,哪怕他能进最好的单位工作,包惜惜都觉得亏了。 这要是在古代,沈子清这样的,绝对是方圆百里内最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沈子清没回答她,反而是看到她如此愁容不占后,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下:“还有两年才毕业呢,想那么远做什么?不如想想这两年如何好好学习稳住班级第一。” 包惜惜捂住额头哇了声:“学霸都这么变态吗?已经百分百稳居第一了,课余时间竟然还要想。” 沈子清笑:“哪有什么百分比的事。” 包惜惜夸张揉了揉额头,气呼呼说:“别的也许没有,你考第一就是百分百。” 不说别的,全市就没有谁能考的赢沈子清。 想想好气哦,她心疼他一个天之骄子不能在学术这条路上发光发热,觉得去哪个好单位上班都委屈了他,他竟然还能淡定只想着这两年好好学习。自己多虑不单止,还平白挨了他已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包惜惜揪着沈子清说:“我受伤了,你必须得补偿。” 沈子清下意识去看她额头,刚才那一下他明明很轻,怎么会受伤呢。 不了包惜惜却从捂额头改捂住胸口,对他说:“别看了,我受伤的是心灵,凡人的双眼是看不到的,得请我吃一份冰激凌才能好起来。” 末了她补充了句,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俄罗斯餐厅,那的冰激凌特别不错。 沈子清明白自己是被敲诈上了,笑着带着他来到她说的俄罗斯餐厅,要了两份冰激凌。 这里的冰激凌比副食品店卖的贵多了,却也真的是好吃多了,包惜惜觉得比后世吃过的哈根达斯还要好出吃。 少年的哀愁总是这样容易被抚平,一份俄罗斯冰激凌就将笼罩在包惜惜头顶半天的阴霾一扫而散。 是啊,还有两年才毕业呢,两年后的事,两年后再想。 她看着背著书包淡定向前走着的沈子清,意识到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见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真真正正的从贫苦里一步步趟过来的。 世界变好一点,能让他们欢欣鼓舞,变差一点似乎又没什么差。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心中没有一个繁华盛世做对比。 于他们而言,也许只要生活不太糟糕,未来都是只得憧憬的。 她想,自己也应该抛弃一些禁锢。 历史是大方向的,可是你在历史的长河里会活成怎样,一样是无限可能的。 想通以后,包惜惜尽情享受着自己的初中生活。 她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就在初一最后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努力一把,看能不能赢沈子清一回。 也许是上次期末考试难度太大让教育局领导反思了,这次期末考试题目难度降低了很多。 包惜惜没有能赢沈子清,不过是再次和他并肩站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也算给初一学习生涯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没有一个学生会不喜欢暑假,哪怕如沈子清包惜惜这样在大人们眼中爱学习的孩子。 不过包惜惜和沈子清的暑假和别的同学还是有稍许不同的,因为伴随着暑假如此二至的,还有沈立强对他们期末考试取得第一名的奖励——1973年暑假版的《快乐假期》。 沈立强觉得,两个孩子能在每次考试发挥的这么稳,和他对他们学习的关爱有关。 于是乎,两个孩子学习成绩越优秀,他的关爱也就越厚重。 沈子清身为沈立强的亲孙子,自然无可厚非承下这份关爱。可包惜惜始终觉得自己是被牵连人士,怪只怪自己和沈子清关系太铁,以及人太乖巧可爱讨长辈喜欢。 俗话说的好,享受了多少关爱就的承受多大的做题量。 秉着长痛不如短痛,包惜惜拼了。只是这初中的题目难度真的比小学大多了,她花了一个多星期才做完。 做完暑假作业的这一天,她真觉得身子都变轻盈了。站在走廊上,那投射到身上的阳光都变温柔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境不同,感受到的世界也不同吗? 家属大院的院子里,当年打打闹闹玩耍的孩子已经换了一批人。 包惜惜站在走廊放眼扫过去,已经没几个熟悉的身影。 当初一起玩丢沙包的小伙伴,有些还在读书,有些则成了无业游民,整日无所事事在大院和大院附近游荡。听爸妈说,那个最调皮的周凯,最近跟着他父亲学修单车了,可真是没想到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小时候那些最调皮最不听话的孩子,长大后突然有一天,可能就变成了那个最懂事的。 包惜惜趴在走廊上看着院子里那群孩子玩耍,想到了许多‘当年’的人和事,突然一根绳子吊着颗大棒棒糖下楼。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干这么无聊幼稚的事,包惜惜取下那根有自己半给手掌那么大的棒棒糖,眼也没往上看一下,说:“沈子清,这么大了还吃糖,你就不怕蛀牙吗?” 她这话说的理所当然,但其实逻辑不对。好像年纪小吃糖就不蛀牙似的。 然而沈子清并没有回她的话,包惜惜还真有些意外,昂起头向上看,这才看到上头探出的那半颗小脑袋是沈子恒的。 被发现的沈子恒笑嘻嘻说:“惜惜姐,这是我昨天和奶奶副食品店买的大号棒棒糖,一共只买了两个哦。” 言外之意,只买了两个,但却给了你一个,我对你好吧。 这话在包惜惜听来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生出一股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