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时间。” 他查找着清单上的购买地址,发现他们分布在摩区各个角落,正在发愁,听见展慎之问他:“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乔抒白愣了一下,抬头看展慎之,想了想,老实说:“不是的吧,我觉得他可以帮助到我们,所以他有要求,我就尽量满足好了。” 他没有把话说得很直白,要不是安德烈有些价值,得维护关系,他连清单都不会打开。不吃这些零嘴又不会死。 “而且这哪里算好,”乔抒白又补充,“只是跑跑腿而已。” 展慎之没再说话了,他看着乔抒白,表情又像严肃,又像不高兴,乔抒白只能尽力揣测着,胡言乱语:“展哥,你觉得我对你没有对安德烈好吗?” “没,睡吧。” 展慎之像想站起来,乔抒白下意识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展慎之转头看他,乔抒白支支吾吾地问:“展哥,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我一个人有点怕。”为了把展慎之留下来,乔抒白补充完,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于厚颜无耻和虚假了。 展慎之顿了顿,才低声对他说:“我关灯。” 房间从惨白变得黑暗,乔抒白没有立刻适应,眼前漆黑一片。 他爬到床靠墙的角落,侧着躺下,把被子盖到下巴,没过多久,他感到展慎之也躺了下来。 展慎之没盖多少被子,但床终究太窄,他的肩膀抵在乔抒白手臂的皮肤上,身上的体温让乔抒白完全没有睡意。 乔抒白睁眼看着黑茫茫的虚空,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在被子里慢慢伸手,很轻地搭在展慎之的手背,问他:“展哥,你会在意我对安德烈好吗?” 他只是随便问一句。 他的指腹碰到了展慎之手背上凸起的血管,这是一种很奇异的触感,他慢慢往下移,没移多少,展慎之翻过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而后他听到展慎之的声音:“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啊?”乔抒白的脸慢慢往前凑了一些,鼻尖抵到展慎之的皮肤。 展慎之终于翻身,左手按住他的肩膀,用一种说是警告则太软弱,说是迷茫又太僵硬的语调:“别乱动。” 乔抒白没有再动了。 他好像也是唾弃自己的,因为他只不过在利用展慎之的不聪明和正直。但也有一种很实际的、麻木的,如同偶然窃得了一件别人不可能会有的宝物的一般幸福。 他的手还被展慎之的右手攥着,不算紧,但是没有放开。 或许是黑暗给人遐想的勇气,乔抒白忽而想,如果他真是展慎之以为他是的那种人就好了,或许会回报单纯的展慎之以单纯的情感,可惜他不是。 他把手从展慎之手里抽出来,在展慎之还没动作时,又轻轻握回去。 将手指插进展慎之热得发烫的指缝,十根手指都扣住,小声说:“我不动,展哥,我想这样睡。” 展慎之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背,过了许久,很轻地摩挲了几下。因为不清楚乔抒白的丑陋与阴暗,所以对他的恶行默许。 第26章 关于回家 清晨的警员宿舍有很多声音,警员们起床的,放肆叫喊着开玩笑的,兴奋地敲水杯的。 乔抒白吚吚呜呜的梦话也是一种。 展慎之醒得比平时更早。 乔抒白早就在睡梦中放开了他的手,换了一百种睡姿,现在这种是面朝展慎之,裹紧被子蜷缩着。在灰色的晨光里,乔抒白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起,嘴里嘟哝着正常人听不清的话,像做了一个情节丰富的梦。 展慎之静静躺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后走出浴室,乔抒白已经坐起来了。 他齐肩微卷的黑发睡得毛躁,身上穿着的展慎之的黑T恤,领口对他来说很大,露出半截锁骨和一大块雪白的皮肤。 细长的大眼睛半睁,迷迷蒙蒙看着展慎之。他抬手揉了揉眼,微哑着说:“展哥,早上好。” “早。”展慎之安静地移开目光,对他说。 去自助售卖机买了合成营养剂当早餐,展慎之送乔抒白回俱乐部。 街上没热闹起来,北方有一块天幕完全坏了,从地面上看,出现了像一个仿制太阳那么大的黑球。 “会不会是飞船,”乔抒白穿着宽宽大大的T恤,抱住营养剂的杯子,缩在智能的士黑色的布椅上,笑嘻嘻地说,“联合主席派人来接我们回地球喽。” 展慎之打开广播,女主持恰好无情地播报:“……损坏的天幕会在十小时内修整完毕,请市民们谅解。” “没劲。”乔抒白嘟哝着,吸了一口营养剂。 想了又想,展慎之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想回地球吗?” 乔抒白瞪着展慎之,张了张嘴,展慎之感到他很明显是要说什么,之后突然退缩了,换做笑了笑,问:“展哥,你想吗?” “……我不想。”展慎之可以继续追问,不过还是选择告诉他。 “我也不想,”乔抒白表明立场,“我这种人,在哪都一样。而且我又回不去,对吧?” 比较少见的,展慎之看出他在说假话,但不想戳穿。 俱乐部到了,乔抒白跳下车,又回头趴在车窗上说:“好吧,展哥,我其实想回地球的,但是你不回我也不回。” 他说完便快步走进俱乐部里,身影消失许久,展慎之仍然看着,想起昨天乔抒白手的触感。 乔抒白的手心不算很软,可能因为干过不少活,但手背很滑。 关灯的房间里,他的膝盖无意地蹭在展慎之的腿上。那一片温热的,柔滑的皮肤。 展慎之难以厘清他和乔抒白的关系,他在想的是,乔抒白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主动和他牵手。 乔抒白想要什么,他应该给乔抒白什么。 这不是展慎之学过、考虑过的东西,他有些迷茫,想找杨校长聊聊。 实际上,自上次乔抒白被注射药剂,他紧急联系杨雪后,杨校长也关心过他几次,但他都避而不谈了,好像是内心终究是感到难以启齿的。 他设置了回警局的路线,车刚启动,便接到何褚的来电。 何褚仍是那把风风火火的嗓子,问候展慎之的生活,又像好友般关心:“慎之,听说你和我们抒白现在进展得不错?你觉得他怎么样?” “是不错,”展慎之想起了乔抒白眉飞色舞对曾茂讲的那些夸张大话,竟说自己要给他买大房子,觉得好笑,也只能帮他打圆场,“进展还可以。” “听说你想把他带回去?你爸爸能同意吗?”何褚关怀。 那天看完马戏舞会后,展慎之对何褚点名要乔抒白作陪时,说法是他原本就喜欢同性,但父亲对他的要求太高,怕父亲不能接受,希望何褚替他保密。因此何褚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