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白自己也看了好几遍,因为近景远景都拍摄得很好,展慎之穿着普通的迷彩服短袖,比其他人都要英俊上很大一截。他都没办法说展慎之像保镖了。 开赛后,人人都聚到了酒吧,看赛况直播,来马戏舞会的游客也变少了,头一次连前排的位置都没卖光。 曾茂不太高兴,但金金说何褚的赌场开了前哨赛的盘,押展慎之的人很多:“何总又要大赚一笔了。我听说这个月可能要减少舞会的场次,把一楼改成简易的酒吧。” 舞会结束后,安德烈给乔抒白打电话,抱怨自己在新换的公寓里缺衣少食,而且关停SUGAR ZONE之后,天天没事做,非常无聊。 乔抒白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跑去了安德烈的公寓里,两人聊了一晚上,安德烈也雄心勃勃,承诺在三天内就把网站搭起来。 次日,便是五月二日,展市长和乔抒白约定视频通话的日子。 乔抒白早晨六点就在安德烈的次卧醒过来,并且再也睡不着了,他坐在床上,脑中全是助理说的:“是关于您身体的事。” 乔抒白很难不作出悲观猜测。 何褚说干就干,俱乐部在八点通知工作人员,工作取消,要对一楼进行为期三天的临时装修。 乔抒白只好回到了私人影厅,干巴巴地从清晨等到下午。 两点五十五分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的视频请求。 他接受了,对面是展市长的助理,坐在一间办公室里:“乔先生,您现在有空,对吗,请问四周有没有人?” “没有人。” 秘书不知为何,又提醒他:“展市长说的内容较为重要,如果有人,损失的或许是您自己的利益。” “……”乔抒白有些疑惑,“真的没有。” “好的。”秘书礼貌地说,接着低头,操作了几个按键,画面便切换了。 耶茨的市长展鸿出现在屏幕中,他的身后有一副很大的油画,根据墙壁的花纹,乔抒白判断他在家,而不是办公室。 “抒白,”展鸿对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乔抒白惴惴不安地问好,展市长又道:“长话短说,你在圣摩医院做了两次检查,第一次检查,我安排的医生看了你的报告,注意到肌肉松弛剂没有起效,所以给你做了第二次,检测了你的基因。” 乔抒白心脏激烈地跳起来,表面仍不动声色地等着,听到展市长对他说:“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耶茨还有第二个永生人。” “……”乔抒白想装听不懂,但也知道于事无补,便没有费力去装。 “我检查了你的入城卡和未成年医疗记录,三等舱的孤儿,八岁时在亚洲港登船进舱,成长过程中,除了发育比别人慢些,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展市长慢慢地说,“你是怎么做的永生改造,方便告诉我吗?” 乔抒白看着屏幕上位高权重的中年人,想了许久,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展市长微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睛,不过没和他计较,说:“我知道你和展慎之走得很近。”他顿了顿,突然说:“他确实没太接触过你的阶级,也没经历过感情,挺单纯好骗的,不过既然我知道了,不会由着你骗他。” 展市长的用词很直接,定义乔抒白的阶级。 乔抒白没有恼羞成怒,平静地接受了,只是心里闪过念头,他在地球的时候,展市长都不够资格见到他的妈妈,恐怕也谈不上两种阶级。 “你在摩区闹的命案,我不打算追究,他们本来就是社会不需要的渣滓,”展市长继续说,“而且我很看好你,抒白,作为一个年轻的永生人,你能做很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可以帮我很多忙。” 乔抒白睁大眼睛。 “我这里有取之不尽的康复剂,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展市长露出对乔抒白来说很残酷的微笑,“而且据我所知,你本来就已经获取了何褚的一些信任,对吗?” 乔抒白心里空空荡荡,瞪着屏幕,不知该说什么。 “你愿意帮我吗?”展市长询问他,“还是想让何褚知道你拦了我的车,拍下了他的私人会所小聚会?”他的手指轻轻扣在木质桌面上,文雅地对乔抒白说:“抒白,你知道,永生人也是会死的。” 时间过去很久,乔抒白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麻木地问:“市长,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以后会告诉你,”或许觉得乔抒白很识时务,展市长满意地笑了,“你会用枪吗?” “不会。” “我找人教你。以后我会用加密号码和你联络,不会留下记录。” 乔抒白愈益顺从:“好的。” 展市长微微点点头:“没什么事就先这样——” “——展市长,”乔抒白嘴比心快地叫停,忍不住问,“那展慎之呢?我和他……” “不用担心他,”展市长微微一顿,许是斟酌后说,“以后就不是秘密了,告诉你也无妨,慎之是劳工体混血,情感区域可以精确地格式化。” 乔抒白觉得自己的脑袋空了,他立刻想:我也想要格式化。想得几近愤怒,像思维在尖叫——如果展慎之的情感区可以格式化,为什么他不可以?怎么展慎之总有他没有的东西。 在他发愣时,展市长不知说了什么,挂掉了视频,乔抒白手机屏幕黑了,又马上跳出关于勇士赛的推送。 缩略图片是展慎之,乔抒白本来肯定要点开来看,他本来想保存好,到时展慎之来找他,与他见面,他就要给展慎之看,说:“展哥,我全都存下来了。”让展慎之感到他也很认真,不只有展慎之认真。 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乔抒白还是点开了照片,放大看展警官的新闻。 展警官带着队友突破重围,获得了第二天的排名第一,他威严得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乔抒白不禁想,这名展警官是已经经过了格式化,还是还会不期然想他。 屏幕亮得他眼睛酸,他就把手机推远了,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肘弯,没趴几秒,手机又震起来,竟然是劳森给他打电话。 乔抒白胃里发冷,泛着恶心,还是得像狗一样接起来,问:“劳森先生,有什么事吗?” 劳森对他说:“晚上八点,来我这儿。” “什么?”乔抒白没有听懂。 劳森说:“学枪。” 第二部 远大理想 第34章 浮沫 难得有闲的周四下午,乔抒白待在与安德烈同居的顶层公寓里,读一部出版于五十年前的书,《二十二世纪初伦理战争:基因编辑体始末》,作者是杨典玄,那年代著名的基因编辑工程学家。 今年九月比往常热得多,耶茨地表气温高达43度,民间有这样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