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不顾一切地往耶茨的尽头开。警报声响起来,无人机照着他们,叫他们立刻停下来。 他们便像两个年幼的亡命之徒,一起掩住耳朵,妄想逃离这个会让乔抒白遭受永无止境的痛楚的世界。 5. 下坠时乔抒白醒来了,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听见空气屋外,下耶茨在刮风。展慎之躺在他旁边,手紧紧扣着他的腰。他回忆着刚才的梦,抬头贴着展慎之的下巴,展慎之便醒了,低头深深地吻他。 乔抒白有些难以招架地回应着,在心里想去哪都行。想,一起去哪都行,永远不要从展慎之身边离开。 第73章 微小的幸福 乔抒白愣在原地,痛和恐惧都变得次要,心跳不止地权衡着,到底要不要先对着展慎之装可怜喊疼。 不过身体的求生欲比大脑强,大脑还没想出办法,身体已经装模作样起来,挨在展慎之身上,软着膝盖往下滑。 展慎之脸色难看,钳着乔抒白胳膊的手却没有松,没因为生乔抒白的气,就一走了之。 乔抒白猜不准展慎之是这么想的,不敢说话,只敢依偎着他,将重量压在他身上,好让他不能放手。 训练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有实验员和计算人员,也有被展市长请来的社会名流。后者西装革履,衣香鬓影,绕城一圈,像观赏动物似的看着狼狈的乔抒白。 乔抒白很想落荒而逃,却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后的黛儿。 黛儿和乔抒白对视,先是紧紧捂住嘴,又像是觉得乔抒白可怜,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小手帕,从她父亲和富宾恩先生中间挤了出来,有些害怕地想给乔抒白擦跃迁服的胸口,小声地说:“你还好吗?” 乔抒白不忍她的白手帕被染上了血,便摇晃地后退了一步,低声安慰:“我没事的,你放心,衣服有人洗。” “我给你擦擦。”她又靠过来。 乔抒白还没说话,展慎之先抬手拦了一下,黛儿便愣住了,抬起头。 “谢谢,不过不用,”展慎之说,“我现在就带他去换。” “不用帮我擦,”乔抒白连忙也说,“看着吓人。其实还好。” “真的吗?”黛儿还不信,追问。 展慎之抓着他的手微微又用力一些,对富宾恩先生点点头:“我先带他去休息。” 说完,展慎之扶着乔抒白走了几步,不知是觉得乔抒白走得慢,还是找不搀扶的准着力点,停下来,把乔抒白横抱起来,稳当地走出了训练室。 走廊里空荡,乔抒白像鸵鸟一样缩在展慎之胸前,伸手软趴趴地搂住了展慎之的脖子,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明知现在自己不会有任何魅力,不该在这时候开口,还是说:“展哥,对不起。” “在哪换衣服?”展慎之问他。 声音是冷冰冰的,但算不上凶。 乔抒白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说:“在辅楼的二楼,楼道口,我有一间休息室。” 被展慎之抱到房间门口,乔抒白觉得自己已经缓过来了,比以前跃迁的恢复都要快。 他让展慎之放他下来,刷了虹膜,打开休息室,脚步虚浮地走进去,听见展慎之在后面关上了门,便自顾脱起了跃迁服。 跃迁服绷得很紧,乔抒白背对着展慎之,熟练地解开拉链,脊背暴露在冷气里。他觉得有些冷,不过急于清洗,还是把衣服都脱了,扔在洗衣筐里,只剩下一条平角的内裤,转回身,看见展慎之站在门口看他,手臂垂着,还是面无表情。 乔抒白不喜欢展慎之这幅对他很冷淡的样子,会让他想到以前展慎之和他分手,说不要联系的时候。而且乔抒白的皮肤也还是很痛,好像刚刚组合到一起的新生的肉,还没有适应这世界,光接触空气,都难以忍受。 “展哥,”他有点难受地说,“别不说话吧。” 展慎之看着他,微微愣了愣, 乔抒白走近展慎之几步,抬头看展慎之没有反抗的意思,便张开手抱住了展慎之的腰。他其实很怕展慎之会推开,幸好没有,展慎之也抱了他,热烫的手按在他的腰上。 “我不是不跟你说话。” 乔抒白听见展慎之很低的声音,仿佛炎热夏天里的一阵不明显的风。如果乔抒白再走神一些,可能就听不到了。 乔抒白靠在展慎之的肩头,厘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想展慎之能安慰他,又希望展慎之别担心。他问展慎之:“那你生气吗?” “气什么?” 乔抒白抬眼看展慎之的眼睛,犹豫地说:“我又骗你了。” 好像不应该,可是对视了几秒钟,乔抒白惶然发觉展慎之也是痛的,即便面上没有显露任何痕迹。 “我该说什么,”展慎之的声音仍旧低得难以分辨,“没关系?”乔抒白回答不来,只好不声不响,难过地抿了抿嘴,展慎之忽然吻了他。 乔抒白的嘴里有些血腥味,也有薄荷味,唇舌柔软,略微迟钝,但是努力地迎合展慎之。 瘦弱的手立刻环上了展慎之的背,仿佛是觉得卖力一点接吻,就会让展慎之消气了。卖力到会让展慎之想他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喜欢到弄错了重点,也疑问他为什么会放弃一贯以来自我保护的人生信条,选择接受他原本不必也不会接受的跃迁任务。 “展哥,”乔抒白含着他的嘴唇,像以前那样笨拙地巴结,“那你别不高兴。你不说话,我就会很害怕。怕你又不要和我联系了。” “我没有,”展慎之对他保证,“我是——” ——想保护他,不忍他受一次痛,却发现无法。 “展哥,如果以后我能找到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日子就会好起来了,”乔抒白没有在意展慎之没说完的,只是又用他自己特有的不加藻饰的话语解释,“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是因为既然肯定要做,没有必要让你担心。” 顿了顿,他又强调:“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乔抒白说得心虚,但仿佛已经将他所有能有的真挚都拿出来了,所以几乎是胆怯的,像怕展慎之又一次离他而去。 展慎之斟酌着对他说:“我知道。”碰碰乔抒白的脸,问:“还痛吗?” “不痛了。”乔抒白摇摇头,黑发晃了几下。 展慎之顿了顿,和他坦白:“你再骗我,我也不会不联系你。” “是吗?”乔抒白不太信的样子。 “我也有忍不住的事,”展慎之可以是诚实的,“但是别骗我不痛。” 在上下耶茨走钢索的生活已经支离破碎,未来与希望,和展慎之之间仿佛隔着海面和浓雾,看不见一点痕迹,乔抒白是他唯一的如同幻梦一样的爱情,与纯粹的幸福。 “进行小型跃迁,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他又吻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