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两年住在医院,出院后又持续复诊了两年,他依然捧回了三座影帝的奖杯,也终于完完全全地战胜了病魔。” “他是最勇敢、最厉害的小孩。” 祁青泓和池越回到病房,祁青泓很轻地摸了摸许策的头发,“再不起来,我揍人了啊!” 许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颊白得发亮,睫毛投下温柔的暗影。 祁青泓站直身体,拍了下池越的肩膀,“别担心,这点小风小浪,还真入不了我弟的眼。” 祁青泓走后,池越找出许策拿到第一座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时的视频。 台上的颁奖嘉宾已经讲完串词,大屏上开始播放入围的电影片段,许策穿着一袭雪白长衣缓缓走来,“我的一生已经到了尽头,你曾经问过我,到了这一天,我会不会害怕。”许策唇边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怕。”一行清泪滑过脸颊,许策说:“是我负了你,所以,我愿意成为永世的孤魂,生生世世,都不安息。” 池越的手微微发抖。 颁奖嘉宾闲谈了一番,终于打开信封凑近话筒,他们一起大声喊出了许策的名字,全场瞬间掌声雷动。 六年前,池越没有等到许策上台领奖就关掉了手机,所以他不知道,许策并没有出现在颁奖典礼的现场,而是由《麦芒》的导演上台帮他领取的奖杯。 本应被聚光灯,鲜花和掌声围绕的许策,正孑然一身地躺在病房里,抱着一只做工粗糙的小狼崽毛绒玩具,整夜不能入睡,与此同时,巨大的铁鸟以300公里的时速驶离跑道,带着许策在这人世间唯一的眷恋与牵挂,飞向大洋彼岸。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一一点亮,每一盏暖黄光点都代表了一个温暖的家。 池越放下手机,从落地窗边走回病床旁,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上床,然后把许策紧紧抱在怀里。 过往的漫长时光里,许策像一片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的浮萍,独自一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住所,就算点了灯,也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池越伏在许策耳边,声音是那样温柔,“哥,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第94章 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晨光初露,晓风未起。 冗长的黑夜,终于迎来了暖阳的照面。 许策慢慢睁开眼睛。 他睡了极其漫长的一觉,睡前他落入爱人的怀抱,醒后,依旧还依偎在爱人的怀抱里。 池越的胸膛同记忆中一样温暖,许策安静地看着池越的睡颜,目光缱绻温柔,看了很久很久,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最后,他把耳朵伏到池越心口。 这是许策最觉心安的地方,池越有力的,沉稳的心跳,是许策在这世间唯一的归巢。 曾经,在听不到声音的那段日子里,最开始许策是害怕的,每一秒都倍觉煎熬,他睁着双眼整夜不敢入睡,害怕一觉醒来,眼睛,鼻子,嘴巴,身体,四肢……都会失去作用……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病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他五感尽失,像具行尸走肉,连死都找不到办法。 后来,池越走了,他在郭思佑的眼泪里,木然地咀嚼着没有味道的食物,然后忍到郭思佑离开,失去消化功能的胃便会自发地将刚吃进去的食物又全部吐出来,涣散的视线里,他看到护工皱着眉打扫病房,鼻子却闻不到一丝腥臭的气味……这时候,他就会很无所谓地看向窗外,看四处乱窜的浮云,看偶尔掠过的飞鸟,看没有树叶的树杈……然后在寂静无声的世界里,想象着池越的心跳声,最后……他独自一人的世界里便会真的被池越有力的心跳声温柔地盈满,让他觉得特别踏实和心安。 六年后,还是这家医院,许策伏在真实的池越的心口,耳朵里传来真实的池越的心跳声,“咚咚咚咚”振聋发聩,许策想,再没有比他幸福的人了。 池越睁开惺忪的睡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趴在他胸口处的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池越的心脏急遽地鼓噪起来,他悄然无声地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感觉到池越的动作,许策很小声地喊了声“小狼崽”,软乎乎的声音从池越的心口处传进池越的耳朵里。 池越温柔地亲了亲许策的发顶,然后把人提上来面对面地抱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双唇轻轻相贴。 “一直睡,都不起来陪陪我……”池越的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许策的大脑渐渐清明,慢慢想起他晕倒前的事,面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几分,下一秒,就被池越狠狠地堵住了唇。 池越吻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深,鼻息粗重,把许策死死地压在身下,长驱直入的舌头在许策柔软的唇舌间狠厉搅动,不放过任何一寸属于他的领地,牙齿和嘴唇不留余地地撕咬和吮吸着。 许策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在池越汹涌炙热的气息里丧失了思考能力,全身的筋骨都像要被这个急切凶狠的吻给震碎……他下意识地紧紧回抱住池越,柔软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向对方……池越停顿了半秒,然后更加强势地托着许策的腰腹把他往自己身上贴,就像要把许策整个人嵌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凶狠的吻里透着炽热野蛮的霸道,也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要怀里的人无条件地臣服与依赖。 俩人十指相扣,腕间的脉动渐渐融为一体,急促而躁动,震得许策心口舌尖阵阵发麻。 直到许策真的喘不过气起来,池越才慢慢拉开俩人唇舌间的距离。 池越将嘴唇贴在许策耳旁,声音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哥,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五年,你经历了什么,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藏在衣服口袋的药,我也看到了……” 许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很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已经好了……我真的…都痊愈了,不然…我不会来找你……我不会…拖累你……” 池越心头剧痛,他将许策大力地扣在怀中,声音哽咽,“所以,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也不准身边的人来找我,就是怕拖累我?” 池越轻吻着许策的头发,“怎么这么傻……” “哥,不要怕,我们再不怕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你有没有痊愈。”池越看着许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坚决地告诉他挚爱的人,“如果你没好,我只会心疼,怎么会觉得你在拖累我……我会陪着你慢慢养,慢慢治,我只要你!” 许策的眼泪打湿了池越的衣襟。 池越捧住许策的面孔,一点一点地吻干他眼角的泪,然而更多的泪又沿着脸颊滚落,池越一边吻着苦涩的眼泪,一边轻声温柔地告诉许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