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那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唐乐筠道:“路过,不找谁。”
牙行里出来一个男子,警惕地看向唐乐筠。
老太太跟他打了个招呼,“哟,周家大侄子在呐,中午吃了吗!”
那男子道:“还没有呐,这就家去了,您老呢!”
老太太苦了脸,满脸皱纹,“我也没有,这会儿吃了晚上就要饿的睡不着觉了,迟一点再说吧。”
唐乐筠朝老太太拱了拱手,朝大街走了过去。
路过牙行敞开的木门时,里面的男子站在距离门口不足两尺的地方关注着外面。
唐乐筠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
这两个人无疑是心虚的。
那么,是因为谈论国事被外人听到而感到心虚呢,还是身份有问题
唐乐筠认为是前者。
她的判断没有任何依据,就像仅凭两个女人看她几眼,她就要过来查看一样任性——没办法,她习惯了把事情想到最坏,而且,她在意所有想到的任何细节。
她就是靠着敏锐的直觉和加倍的小心,才在妈妈去世后苟活到了二十岁。
回到大街上,行人比早上多了些,但没有独行者,最少也要二人结伴而行,且手上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唐乐筠先走到大梧桐树下,然后沿着街道往前走……
路边没有驻足的男人,更没有女人。
这反而让唐乐筠相信,她关于两个女人的判断是正确的。
往前走了大约一里路,她返了回来,再次进入牙行所在的那条胡同。
牙行的门锁上了。
胡同里没人。
唐乐筠拔下发髻上的银簪,捅进锁孔,用一点异能,轻而易举地撬开锁,进了屋子。
账册就在书案上,总共七本,唾手可得。
唐乐筠从最上面的开始找,很快就翻完了第一本,然后第二本……
“没锁门,怎么可能呢”外面传来周牙人的自语声。
唐乐筠停下动作,如果此人是同袍义社中人,此举无疑会打草惊蛇。
怎么办呢
她来不及细想,身形一晃,到了门轴的一侧。
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一道光投进来,照进来一条黑黑的影子。
周牙人慢吞吞地进门,谨慎地左顾右看。
屋子小,除了门后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他便用手勾着门往回关,准备查看门后。
唐乐筠右手蓄力,高高举起,然而就在即将动手的刹那,外面有人叫了牙人一声,“周兄弟,在呐!”
周牙人退了一步,“是啊,刚来。”
那人问:“下午有事吗,要不要打两把!”
“打呀。”周牙人道,“现在除了挨饿,还能有啥事。”
那人笑道:“太好了,走走走,就缺你一个了。”
周牙人顿了一下,彻底退出去,把门锁上了,脚步声由重到轻,像是渐渐走远了。
然而,唐乐筠知道,他并没有走,而是就等在外面。
那就让他等着好了。
她大喇喇地在书案后坐下来,重新翻开第二本账册……很快就在后面几页发现了端倪——在同袍义社攻打京城之前,一个姓马的租客,租下了一整个院子。
另外,和马姓租客一样,有些账目前也画了一个小黑点。
唐乐筠初步统计了一下,总共二十三人。
她猜测,这些人便是混迹京城的同袍义社的人。
门口又传来钥匙插锁匙孔的淅淅索索声。
他要进来了。
唐乐筠决定赌一把,故技重施,躲到了木门上面。
周牙人拿了把匕首,门一开,就朝门后的空气刺了下去……
唐乐筠借机把身体放下来,一个挺身便到了门外,整个过程不超过一息。
她运气不错,此时的胡同里还是没人,她三两下蹿到两家之间的夹道里,正好躲过追出来查看的周牙人。
“难道真的是我忘记锁门了”周牙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快步进屋,四下翻找一番,未发现有盗窃的痕迹,这才松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